察觉到若有若无的视线，李苗握笔的手一顿，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自在。
片刻后，她换到右手继续书写，动作倒是流畅得没有丝毫滞涩。
放学铃声刚落，思思便拉着王默匆匆往凉亭赶去，脚步踩在石子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远远地，舒言已经等在那里，一手抱臂，一手翻着一本书，眉头微蹙，像是在思索什么。
“王默？你……怎么受伤了？”舒言抬头望向她手臂上的擦伤，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担忧。
“舒言，我和思思有件事想问你们，”王默没回答，而是急切地环顾四周，“建鹏呢？他去哪了？”
话音未落，一阵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打断了对话：
“糊涂虫！我来啦！”只见建鹏大步流星跑进来，脸上挂着一贯的灿烂笑容。
王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都十七岁的人了，还改不掉叫人绰号的毛病，真是够了。”
“嘿，这点小事别在意嘛！”
建鹏挠了挠头，随即兴奋地看着两人，“对了，刚刚听说你们找我，是有什么大事吧？”
提起正事，王默脸上的轻松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她将昨天到今天发生的怪异之事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听完后，舒言低头沉思，手指轻敲书页，发出“嗒嗒”的节奏声。
思思想了想，补充道：“对了，舒言。不管是李苗最近的行为异常，还是曼多拉的警告，好像都和镜子有关。你觉得呢？”
这一句话让舒言猛然抬眉，他盯着两人，声音严肃：“按照你们的说法，李苗……可能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啊？”王默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带镜子了吗？”舒言冷不丁问道。
王默下意识摇头，但很快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摸索出一面浅色的小镜子，表面泛着微弱的反光。
“这是……”她张口欲言，却忘记了这面镜子是怎么来的。
幸亏没人注意到这一点，舒言接过镜子，对准建鹏。“建鹏，招手。”
建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举起右手用力挥动。“嗨嗨！”他喊得颇为响亮。
与此同时，王默和思思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盯着镜中倒影——那是一只左手正在挥舞！
“发现了吗？”舒言冷静地开口，“他在镜子里用的是左手，可实际抬起的却是右手。”
王默瞪大眼睛，喉咙滚动了一下：“你是说……李苗也一样？”
“没错，”舒言点头，“一个惯用右手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用左手，还那么自然？这太反常了。”
王默感到脊背发凉，声音压得极低：“所以，你的意思是……她被镜子里的人替代了？！”
“等等，这怎么可能……”思思脸色也变得苍白。
“镜子里的人终究只是自己的投影，难道曼多拉的法术真的已经强到能凭此替换真实的人了吗？”
舒言推了推眼镜，目光复杂：“这也是让我困惑的地方。而且，她的行为方式也很诡异。”
建鹏忽然哀嚎两声：“唉呀，烦死了！既然这样，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我们直接去找李苗！”
“不行，”舒言果断否决，转向两位女生，“这件事只能由你们来做，我和建鹏出面的话会打草惊蛇。”
顿了顿，他又叮嘱道：“如果确定有问题，今晚我们就带叶罗丽仙子过去，无论如何都要把真正的李苗换回来！”
王默和思思对视一眼，紧握着手来缓解紧张情绪，齐声答应：“好，有什么异常我们会立刻通知你们。”
“记住，问一些只有你们和李苗才知道的事情。同时密切观察她的行为，特别是那些细微的小动作。”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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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后，夕阳余晖洒满走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暖意。
王默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上前拉住了李苗的手腕，却感觉到手上握着的人……凉得不像活人的体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苗苗，你给我编头发好不好？我也想要像你那样的发型！”
李苗听罢，开心地笑起来，毫不迟疑地坐下开始为王默编发。
陈思思站在一旁，假装随意地瞟着她的动作，却发现李苗每一次调整镜子的角度、甚至是编发的习惯，都无一例外用了左手。
“苗苗，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上次一起去野炊的事啊？”王默试探性问了一句，故意露出回忆般温柔的神色。
“当然记得啦！那次多有趣，还玩了好多游戏！”
李苗笑吟吟回答，然而下一秒，她突兀地喊出了王默的全名：
“啊对了，王默！我昨天让你早点来玩游戏，还记得吗？”
王默心中“咯噔”一下，表面却依旧镇定，“记得呀，玩什么？”
“对着镜子削苹果怎么样？”李苗兴致勃勃提议，完全没有察觉王默嘴角的僵硬弧度。
陈思思察觉到异样，悄悄唤出了孔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李苗一边编发，一边重复：“玩游戏呀！玩游戏呀！”原本灵动的声音渐渐变得空洞，动作也随之迟缓下来。
王默通过镜子瞥见李苗此刻的表情，心底一阵寒意袭来，不由自主喊了一声：“思思！”
几乎同一瞬间，孔雀凝聚仙力形成屏障笼罩住李苗，王默趁机挣脱开来。
李苗僵硬地转过头，双眼空洞无神，直勾勾盯着她们。
思思被看得头皮发麻，低声说道：“孔雀，清除她的记忆！”
随着仙力释放，李苗的身体缓缓软倒，闭上眼睛安静趴在桌上。
王默和思思赶紧收拾东西，飞快逃离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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