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铜盏里跳了跳，李承泽放下奏折，抬头看我。他眼神复杂，像是藏着什么，又像是想看穿我心里的念头。
"沈贵妃，有何事禀报？"他问得轻描淡写，仿佛我不过是来请安的嫔妃。
我没答话，只把袖子里那半枚铜钱放在桌上。铜钱是密道里刺客身上的，龙纹暗记和我找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李承泽看着铜钱，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
"你去密道了？"他问。
"多亏陛下'手下留情'，让我活下来查清真相。"我冷笑一声，"太后为何要嫁祸于我？因为陛下您默许了这一切。"
"你以为朕愿意？"他猛地站起来，声音大了些，"朕也是被逼至此！"
我盯着他，想起废后那天他说"你不能走"的样子。那时我以为那是帝王尊严受损后的失控，现在才明白，那根本就是试探后的慌乱。
"所以臣妾只是棋子，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我声音有些发抖，但还是稳住了。
李承泽没说话，走到窗边望向夜色。御书房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声响。
门突然被推开，李昭宁气喘吁吁地闯进来："太后调兵包围御书房了！"
李承泽脸色一变："不可能！"
"是真的，"李昭宁说，"我亲眼看见的。"
我从袖中取出遗诏，展开："陛下，请听臣妾念完先帝的遗言。"
遗诏上写着先皇后临终前的话，提到林婉儿的真实身份可能威胁皇权，还提到太后多年来的野心。
李承泽听完，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
他伸手想拉我："清瑶，让朕解释..."
我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陛下，若有来生，莫负真心。"
转身要走，他喊了一声："不要走！"
我停住脚步，没回头。
御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火光透过窗纸映进来。
"娘娘，快走！"李昭宁拉着我的胳膊。
我回头看了一眼李承泽，他站在书案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李昭宁拽着我往侧门走，那里通向后花园。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太后有令，包围御书房！"
我回头看了一眼，李承泽还站在原地，烛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
李昭宁推了我一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们从后花园的小门溜出去，一路跑到了偏殿。
李昭宁喘着气说："太后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我点点头，心里一片清明。我知道，这一局棋，我不能再输了。
"娘娘，现在怎么办？"李昭宁问。
"去找赵德全，"我说，"让他准备好先帝的遗诏副本。"
"可是太后的人已经包围了御书房......"
"那就让他们以为我还在里面，"我打断她，"我们从另一条路出宫。"
"娘娘是想......"
"我要去找丞相，"我说，"这场棋，该换个人下了。"
李昭宁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敬佩："娘娘，这次我陪你到底。"
我点头，转身往外走。夜风拂过脸庞，带着一丝凉意。
我知道，这一去，可能会死。
但我不怕了。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废后。
我是沈清瑶，当朝丞相嫡女，也是那个被全京城羡慕的皇后。
这一次，我要自己掌握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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