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许清越脚步一顿，眉峰微微蹙起，眼里浮起一层疑惑：“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就是……就是想起来了，想告诉你。”明灯的话压的很低，语气里浸满了压抑不住的悲伤。

明灯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可话一出还是带点颤抖：“初二，十月份，你是那时候出事的。”

他瞥了对方一眼，语气淡淡的：“明灯，或许这件事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我不在乎。”

“可……可是我在乎。”明灯的声音忽然拔高了一点，又迅速弱下去，“我过不去这道坎，是因为我，因为我你才……”

话语戛然而止，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我相信你不是有意的。”

明灯脚步停下来：“我还是想告诉你。”

许清越站在明灯面前，目光温和：“好，我听你说。”

明灯思考了一会儿：“那天，我给你一盒糖果，但是你给了别的女孩一颗，我很生气，因为这是我攒了好久的零花钱买的，你却给了别人，我就哭着跑了。”

明灯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和痛苦。

“我就往马路上跑，你在我后面追着我跟我说对不起，”明灯感觉自己很蠢，责怪自己，“我为什么要往马路上跑呢，我怎么这么傻啊。”

明灯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许清越给明灯轻轻地擦去眼泪。

“我不想听你说话，我就捂着耳朵跑，那时有一汽车朝我开过来。”

明灯整理了自己的情绪：“你大声喊让我停下，可是我没有听你的话，汽车的喇叭声让我回过神来，我当时傻掉了，不知道要怎么办。”

明灯拉住许清越的袖口，声音带点哭腔：“你…你你跑过来把我推开，当时你……你身上有好多血，好多血。”

明灯哭了，许清越一把抱住明灯，手上轻轻拍着她的背。

那句安慰说得很轻，像怕碰碎了什么似的，气音裹着暖意，从嘴角漫出来，像初春化雪时，悄悄渗进泥土里的融水：“我不怪你，明灯，不怪你，不哭，不哭。”

明灯没有推开许清越，在他怀里嗷嗷大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明灯的情绪安定下来，许清越捧住明灯的脸：“明灯，我说过我不在乎，我也不怪你，正好让我忘掉以前的不愉快，让我们再次相遇，不哭了。”

许清越轻轻地擦去明灯脸颊的眼泪：“不哭，我们去吃饭，好吗？”

那句“对不起”，是明灯一直想对许清越说。

他们俩找了个饭店吃饭，坐在窗户边。

“明灯，你要吃什么？”

此时的明灯眼睛还是有点红，眼神呆呆的。

明灯反应过来：“啊，好，我吃什么都可以。”

许清越被明灯这副模样逗笑了：“你还是看看要吃什么。”

明灯看着菜单，看了看许清越：“要不要吃这个清蒸鱼。”

“可以。”

顺便还点了其他的菜。

明灯看着这条鱼，夹了一块：“好好吃，你尝尝。”

许清越也夹了一块，放在口中：“确实好吃，那我们下次再来吃。”

“好。”明灯也慢慢恢复起来。

他们吃着聊着，一会聊到鱼的一生该怎么度过一会聊到下辈子要做什么。

吃完饭已经12点45分了，走出饭店。

“我们接下来去哪？”

许清越指着这条路说：“沿着这条路走，去商场逛逛，

再去看看宠物店的狗，怎么样？”

明灯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脑袋上有个大大的疑问：“你为什么要去看狗？”

“因为路过去看看。”许清越看着明灯为难的表情，“你怕狗。”

明灯低下头：“嗯呢。”

“哈哈哈，那我们再去别的地方。”

“不要笑。”明灯拍了一下许清越。

“好，好，哈。”

他们就沿着这条路走，进了商场。

再次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了。

“那我们回家吧。”她打了个哈欠，眼底却亮得很，像落了星子，这一天的快活，够她在梦里再笑醒好几回了。

“好。”许清越应道。

他们还是走着他们经常回家的路。

明灯手上拿着一朵野花，在手上晃着：“许清越，你今天玩的开心吗？”

许清越刚才还带着笑意的嘴角忽然抿紧： “明灯，其实我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你。”

突如其来的话让明灯感到诧异：“什么问题？”

“你是初三来到这座城市，对吗？”

“是啊，怎么了？”明灯摸不到头脑，许清越怎么了。

“那你初二下半期在哪？你不在这，你也不在硕川，你在哪？”更像是逼问。

明灯脚步一顿：“我在……在别的城市上学。”

许清越不信，直接戳破明灯：“你生病了，对吗？我看到你的药了，精神类的。”

明灯站在原地，脚像被钉住了似的挪不动，手心全是汗。

她攥着衣角的手指绞得发白，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子，像揉皱的纸，身体颤抖着。

“我……我。”明灯迟迟没有给出答案。

许清越扶住她的肩膀：“你想告诉我吗？”

“不想。”最后又补充一句，“你还会跟我做朋友？”

“我会 ，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这里。”许清越声音坚定而温柔。

明灯放下心来，情绪也在慢慢整理回来。

许清越撇开话题，这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明灯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很快到了许清越住的小区，看到孙悦可站在小区门口。

许清越不明所以。

“ 阿姨好。”

孙悦可没有理会明灯。

许清越：“不用理他，你先回家吧，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再见。”

“好，再见。”明灯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明灯的身影不见，许清越才转身问孙悦可：“来找我干什么？”

“跟我回去住。”

“我不会跟你一起住，一边别让我来找你，一边又让我去跟你住，我觉得这话很……”

“因为明灯，她可是有害你的人，离她这么近干什么？”孙悦可很生气。

“我不在乎。”许清越语气平静。

孙悦可转身离开：“要不是你是我儿子，我才不愿意管你。”

“妈，我会记着你的好，补偿给你的。”许清越望着她的背影说道。

明灯洗完澡躺在床上，打开QQ。

【m：我到家了。】

信息秒回。

【x：那就好。】

……………

【m：晚安。】

【x：晚安。】

明灯放下手机，起来拿起桌子上的药品，吞下了药。

这一天对她来说又开心又悲伤地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