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

公司上市敲钟那天，贺朝穿着定制西装，站在交易所的敲钟台前，突然冲台下比了个鬼脸。谢俞站在他身边，无奈地扯了扯他的领带：“正经点，镜头对着呢。”

“怕什么？” 贺朝笑着把他的手按住，“咱这公司能上市，靠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他指的是他们研发的电竞 AI 系统，不仅颠覆了传统训练模式，还被应用到智能教育领域，成了教育部重点推广的项目。

敲钟的瞬间，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林宇举着相机挤到前排，喊得嗓子都哑了：“朝哥！谢俞！回头庆功宴必须喝到天亮！”

王子轩站在他旁边，西装口袋里别着支钢笔 —— 那是他去年获得 “杰出青年科学家” 时，组委会发的奖品。“别听他的，” 他推了推眼镜，“明天还有个跨国视频会议，喝多了误事。”

贺朝对着话筒笑：“放心，庆功宴分两场，一场给能喝的，一场给要开会的。” 全场顿时哄堂大笑。

回到公司时，员工们早就排着队等在大厅，手里举着 “恭喜上市” 的牌子。贺朝挨个击掌过去，看见角落里有个新来的实习生紧张得手心冒汗，突然想起刚进 A 大时的自己 —— 那时候他还在琢磨怎么装学渣，怎么在分级考里精准错够三十道题。

“别紧张。” 谢俞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递给实习生一杯水，“当年我们第一次做项目汇报时，比你还慌。”

实习生眼睛亮了：“谢总，您和贺总真的像传闻里说的那样，高中是学渣吗？”

贺朝刚想吹牛，被谢俞抢先道：“不是学渣，是不想被定义。”

晚上的庆功宴，老唐和张教授坐在主位，看着满桌的年轻面孔，感慨万千。“想当年你们在 A 大翻墙去网吧，” 老唐喝了口酒，“我还在后面追着喊要请家长。”

“那时候不是年轻不懂事嘛。” 贺朝笑着给老唐夹菜，“现在懂事了，给您在立阳二中捐了个实验室，下周剪彩，您可得去。”

老唐眼睛一瞪：“就知道你小子有事求我！说吧，是不是想让我给实验室题字？”

“还是您懂我！” 贺朝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笔，“就写‘立阳二中电竞与 AI 实验室’，大气点！”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谢俞看着闹哄哄的场面，突然觉得有点恍惚。从立阳二中到清华园，从实验室到上市公司，从校服到西装，好像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却又装满了数不清的故事。

宴会进行到一半，贺朝拉着谢俞溜了出来。公司楼下的喷泉正喷着水，月光落在水花上，像撒了把碎钻。

“还记得这里吗？” 贺朝指着不远处的写字楼，“当年在字节实习，天天加班到半夜，就在这喷泉边吃泡面。”

“记得。” 谢俞点头，“你还说，等公司上市了，就把这喷泉买下来，改成电竞主题的。”

“那必须的！” 贺朝掏出手机，“我已经让设计部画图了，下周就动工。”

谢俞没理他的疯话，只是握住了他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声响，像在诉说着什么。

“其实我今天在台上，突然想起高中时的天台。” 贺朝的声音很轻，“那时候你总爱躲在那儿刷题，我就翻墙上去给你送零食。”

“记得。” 谢俞笑了，“你每次都把薯片撒得满地都是。”

“那不是怕被老唐看见嘛。” 贺朝挠挠头，“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日子虽然傻，但挺开心的。”

是啊，挺开心的。开心到现在想起，还能清晰地记得阳光的味道，记得薯片的碎屑，记得少年趴在天台栏杆上，偷偷看另一个人刷题时的侧脸。

立阳二中实验室剪彩那天，来了很多媒体。记者围着贺朝和谢俞问个不停，大多是关于 “学渣逆袭” 的话题。贺朝举着剪刀笑：“我们不是逆袭，是一直都在往前走。”

谢俞补充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不用急着被别人定义。”

剪彩的瞬间，老唐拉着他们站在实验室门口合影。照片里，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 “立阳二中” 的校牌下，身边是笑盈盈的老师和朝气蓬勃的学生，背景墙上写着一行字：“所有的与众不同，都源于敢做自己的勇气。”

回去的路上，贺朝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突然说：“等忙完这阵，咱去度个假吧。”

“去哪？” 谢俞问。

“去冰岛看极光。” 贺朝拿出手机，翻出早就存好的攻略，“我查了，那里的电竞馆 24 小时开放，还能边打游戏边看极光。”

谢俞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机按灭，握紧了他的手。车窗外的阳光正好，把两人交握的手上的戒指，照得闪闪发亮。

或许从立阳二中的那个夏天开始，他们就注定要一起走很多路 —— 从校服到西装，从考场到职场，从偷偷摸摸的喜欢到光明正大的并肩。那些 “伪装学渣” 的日子，不过是漫长人生里的一段插曲，却像颗种子，在时光里发了芽，结出了最甜的果。

而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更多的代码要写，更多的项目要做，更多的风景要看。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好像再远的路，都能笑着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