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夜，餐桌边。
千泽爸爸把行李箱“咔哒”一声扣上，笑得像刚拿到假条的高中生。
“千泽，我和你妈补个蜜月，五天，一千五，看好你妹妹。”
千泽妈妈把信封塞进他掌心，顺手揉乱他的白发：“明早家长会，千晴点名让你去。”
于是，任务下达：
——提前十五分钟到校，签到、听校领导讲话、全程陪同妹妹。
千泽看着信封里的钞票，忽然有了当监护人的实感。
清晨六点五十，闹钟响第二遍。
千泽叼着吐司冲出家门，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
公交站前，一个瘦削的身影正低头看脚尖——黑框眼镜、柔顺短发，像从番外第二章直接走出来的黯。
千泽刹住脚步，一把抓住对方手腕：“咦？我们是不是见过？”
黯抬手指向自己鼻尖，声音轻得像粉笔划过黑板：“黯，高一七班，上次医务室你帮我贴的创可贴。”
“对！”千泽恍然，笑着勾住他肩膀，“你也去家长会？顺路！”
说完突发奇想，把黯的眼镜摘下来，往自己鼻梁上一架，单手插兜摆pose：“帅吗？”
黯眯起眼，诚实回答：“看不清。”
千泽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一。”
“你不是看不清？”
“近视，不是瞎。”黯伸手讨要眼镜，“快还我。”
千泽把眼镜抛回去，调侃：“这像不像校园番的学长学妹打闹？”
黯面无表情：“一点也不像。”
两人一路拌嘴，拐进校门。
拐角处，一个白发风衣的大叔低头疾走，发梢遮住了眼睛。
千泽肩侧相撞，糖纸“沙沙”一声落进掌心——大叔塞来一颗薄荷糖。
“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
千泽抬头，只看到大叔风衣翻飞的背影，像一阵错位的风。
操场人声鼎沸。
千晴踮着脚在教学楼门口张望，马尾一跳一跳。
千泽刚抬手，一个黑发女生“嗖”地拦在前面，双手背在身后，脸颊微红：“那个……您真帅。”
千泽礼貌点头：“谢谢？”
女生眼睛一亮，语速突然加快：“您跟旁边这位是情侣吗？”
“哈？”千泽指了指自己，“我是男生。”
“我知道！”女生双手握拳，瞳孔放光，“那你们是男男——”
千泽脑袋上蹦出两个大字：腐女。
女生越说越兴奋，声音压低却挡不住电流：“那你们平常在床上会××吗？”
“啥？”
“××！”
作者及时打上【哔——】的电流音。
千泽僵硬地侧头，发现黯已经石化，双眼失去高光。
他抬手“啪”地拍在黯后背。
黯瞬间重启，扶眼镜：“我……刚刚好像灵魂出窍了。”
千泽深吸一口气，朝教学楼狂奔：“家长会要迟到了！”
黯拎起书包紧跟，黑发女生在后面挥手：“学长——我会画同人本的！”
千泽一个踉跄，差点踩空台阶。
千晴的声音远远飘来：“哥——快点——”
风把校旗吹得猎猎作响，千泽回头，朝妹妹挥了挥手里那颗薄荷糖：
“来了！”
千泽把薄荷糖塞进千晴嘴里，千晴咬了口，眼睛亮成小灯泡：“哥，这糖哪来的？家里没糖啊，是不是顺道买的？”
千泽耸肩，一脸无所谓：“陌生人给的。”
千晴瞬间黑脸：“你脑子坏掉啦？陌生人给的东西也吃！你自己为啥不吃？”
话音刚落，小拳头已经飞过来，千泽抱着脑袋满地求饶：“我对甜的不感兴趣！”
家长会的教室里，人头攒动。
千泽盯着主席台上的领导，眼皮重得像挂了两个铅块。
恍惚间，他梦到自己从椅子上摔倒，惊呼一声：“卧槽！”
下一秒，教室里静得针落可闻，所有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
领导抬眼，满脸黑线：“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千泽尴尬地挠头，结巴道：“那个……天上有小鸟……”
领导白了他一眼，继续讲。
千泽慢慢坐下，耳根烫得像火烧。
窗外，千晴捂嘴偷笑，阳光把她的侧脸镀成金色。
家长会结束，千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教室。
“简直就是地狱啊，太无聊了。”他长叹一口气，双手往后脑勺一抱。
千晴跟在后面，语气轻飘飘的：“习惯了就好了。”
“我一辈子也习惯不了。”千泽摇头。
黯也从教室里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小男孩，眉眼和他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几分书卷气。
“这是我弟弟，黯销。”黯介绍。
“名字挺帅，长的也比你帅。”千泽上下打量了几眼。
黯眉心一跳：“长得有我帅吗？”
千泽斩钉截铁：“比你帅多了。”
黯销抬头，目光落在千泽脸上：“哥哥，你和千晴是什么关系？”
他不知道千泽的名字，叫“哥哥”只是按照千晴的称呼来的，毕竟他还没学会更礼貌的称呼。
千泽眼睛瞬间睁圆：“真恶心，你不是我妹妹，请不要这样说，谢谢。”
他深深鞠了个躬，表情一本正经。
千晴在旁边翻了个白眼：“这个混蛋，是我老哥，虽然看起来人模狗样，但智商不高。”
三人一路步行回家。
到了家门口，千晴停下脚步，表情忽然变得很正式：“今天谢谢你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千泽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样不尴尬吗？快起来。”
他声音有点哽咽，眼睛也红了：“搞得好像你要出嫁了一样，这种事我才不要。我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最后却被一头死猪拱了，不要，我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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