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熏得人直发晕。
皇帝躺在明黄帐中,面如金纸,颈间蛛网状红斑与我当日的蛊毒痕迹如出一辙。
温实初跪在榻前,银针扎满帝王十指,黑血顺着针尾滴进玉碗中。
“皇上是何时起的热?”我按住皇帝抽搐的手腕。
苏培盛捧着染血的奏折,“批阅年羹尧案卷时突发晕厥,这红斑...竟与盛小主…”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话未落音,皇帝突然睁眼,瞳仁赤红如兽,五指如钳扼住我咽喉:“妖女!”
“皇上!”温实初的银针扎进合谷穴。
帝王手指一松,我踉跄后退撞上多宝架,那支钢笔从袖中滑落,“当啷”一声滚到龙榻边。
皇帝死死盯着钢笔,喉间发出艰难的喘息声。
情急之下,我借着系统的提示,抓起案头的羊毫笔,蘸着玉碗里的毒血,在明黄缎褥上疾书。
乙卯年七月初七 酉时三刻 甘遂二钱 甘草三钱
此为皇帝中毒的时辰与毒源。
我将染血的缎褥掷过去,“苏培盛,查御膳房申时的甜羹!”
苏培盛紧张地连滚带爬出了殿门。
皇帝眼中的赤红渐褪,忽然抓住我划伤的手腕,毒血混着我的血渗进他掌心红斑。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蛛网般的红斑竟如退潮般消散。
温实初的银针落地。
我腕间残留的蛊斑却灼烧起来,烫得心口发颤。
系统光幕疯狂闪烁,它在提醒我。
【宿主血液含抗体!解毒需持续接触!】
夜幕降临,皇帝枕在我膝上沉沉睡去。
他鬓角汗湿,呼吸拂过我手背,却让我的心十分沉重。
实话说,我不会爱上皇帝这样的人。
明黄帐幔外,果郡王的白衣身影映在窗纱上,我的心也跟着乱了。
皇帝忽然梦呓,“十七弟…玉佩…玉佩...”
窗外身影倏然消失。
我轻抚帝王,抽身走向殿外。
果郡王立在汉白玉阶下,手中双鱼玉佩在月光中泛着青芒。
“王爷的饵钓出了大鱼。”我摊开掌心,露出从皇帝枕下摸出的半块玉佩,与他手中那块严丝合缝。
他指尖摩挲玉佩接口处的刻痕,“年羹尧府里搜出来的,刻着华妃的生辰。”
我想起刚刚无意间看到的年羹尧案卷。
所谓的双鱼玉佩,所谓的铜片,所谓的以华妃为首的各种宫宴七月十五,太液池。
都是年氏兄妹用来传递情报的手段罢了。
年氏兄妹通敌,这并不是原剧中的情节。
他们的命运,再次被改变了。
夜枭在太和殿顶发出怪叫。
果郡王突然握住我的手腕,“盛姑娘,皇兄对你...”
“王爷慎言。”我抽回手,袖中钢笔却滑落在地。
他沉默了,我也就默默看着他,不再说话。
苏培盛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皇上口谕,盛答应救驾有功,晋贵人,赐居未央宫!”
未央宫。
皇帝连夜将翊坤宫的牌匾改成了未央宫。
皇帝竟用自己仇敌的囚笼来锁住我,实在是折磨人的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