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霉气弥漫在空气中。
盛夏被粗糙的麻绳紧紧地绑着,勒得她的手腕火辣辣的疼。
她猛地挣动了一下,换来的却只有更深的勒痕和粗鲁的呵斥。
两个当地村民模样的男人一左一右抓着她的胳膊,步伐缓慢地前进着。
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盛夏踉跄着扑向前方。
她费力爬起身,用力眨着眼睛,想要努力看面前的建筑物。
眼前是座十分老旧的祠堂。
深木色的门虚掩着,透出几分淡淡的诡异。
门楣上刻着模糊不清的纹样,雾气腾腾,盛夏看不清楚,只觉得怪异。
祠堂的供桌上没有寻常的瓜果糕点,只摆着一只黑漆漆的的碗,里头似乎还盛着什么深色液体。
这不对劲。
寻常村落供奉祖先,哪里会是这种恐怖气氛。
盛夏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身侧的男人不耐地推了她一把。
盛夏咬紧牙,脑海中的记忆飞速涌现。
白天的画面像是碎片一般闪过。
村口歪斜的石碑、老人躲闪的浑浊眼睛、孩子们口中含糊不清的古怪歌谣……
她在来这里拍摄之前,还以为这里只是个闭塞村落,排外性很强,顶多有些不愿告诉外来人的陋习,还够不成一期精彩的怪谈探秘素材。
但现在,她知道错了。
盛夏被粗暴地推进祠堂。
昏暗的光线下,几个穿着暗色衣服的老人围了上来,神情兴奋又紧张。
为首的是一个枯瘦老头。
他手里提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具……像是凿子?或者是什么更古老的器具?
刃口钝暗,却在夜光中透着寒光。
不对!
这根本不是简单的排外或者绑架!
盛夏低头看了眼自己,微型摄像机还挂在胸前,幸亏刚才挣扎时用胳膊肘下意识护了一下,侧面的小红点亮着,提示着正在工作中。
角度大概也是正对着前方。
老头嘴里开始念叨含混不清的土话,调子古怪又压抑。
念着念着,他突然举起那把布上铁锈的器具。
恐惧瞬间钳住盛夏的喉咙。
她喊不出口救命,更不敢出声。
她的恐惧并不是来自于眼前的凿子,而是因为这诡异的氛围。
盛夏有了大概的猜测。
他们供奉的绝不是神!
她拼命向后缩,被反绑的手腕拼命转动着,粗糙的麻绳磨破了皮肉,湿黏一片。
不知是汗还是血,她也无暇顾及这些。
身体撞上身后的人,那人发出一声闷哼,深受紧紧按住了盛夏。
那些围上来的眼睛,浑浊不堪,像死了很久的鱼。
白茫茫中透着一点点的黑。
就在此时,“砰!”
祠堂那扇沉重的老木门猛地被人踢开。
顿时木屑飞溅!
一道凌厉的身影裹着外面的阴冷空气扑了进来。
他的动作飞快,一脚踹飞了离盛夏最近的那个老头。
老头干瘦的身躯砸在供桌上,那碗黑水泼洒出来,腥气弥漫。
另一道纤细身影灵巧地走了进来。
手起棍落,精准地敲在挟持盛夏的两个村民膝盖后方。
惨叫声和骨头错位的闷响同时响起。
混乱中,盛夏看到破门那人侧脸冷硬,眼神锐利,是罗韧。
另一个姑娘五官清秀,身手利落,是木代。
得救了……
她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全靠身后香案支撑。
胸前摄像机的小红灯依旧亮着,录下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