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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树影深处,上官鹤非但没有退意,反而抚着下巴,敏锐地捕捉到了离十六对宋一梦那异乎寻常的“保护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离十六心头猛地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果然,只见上官鹤一边坏笑,一边慢悠悠地从袖中掏出碧落九霄笛。他手腕极其隐蔽地一转,笛身几个不起眼的小孔中,三四根比牛毛更纤细、几乎透明的银针一瞬射出。
宋一梦宋一梦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徒手抓空气,简直比刚才的“夜间练习”还要莫名其妙,“你这又是在……?”她的声音充满了茫然和一丝荒诞感。
上官鹤脸上的笑意加深,带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顽劣。他笛管轻转,又是几发无声无息的银针射出,这次,针尖擦着宋一梦的裙摆、发梢飞过,甚至有一根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射向她身后的树干,精准地制造着“意外”。
离十六的黑衣在月光下化作一道飘忽不定的魅影,在宋一梦面前好一番“奔波”,每一次闪转腾挪都惊险万分。饶是他身手绝顶,在如此近的距离、既要护人又要接针,也显得左支右绌。眼看最后一根角度最为刁钻的银针,如同毒蛇般直噬宋一梦的耳际。
“小心!”离十六心中警铃大作,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已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他猛地探身,伸出二指,闪电般夹向那根细针。然而,接针的冲力加上他前冲的惯性实在太大,他整个人如同失控的巨石,重重将宋一梦整个人壁咚在树上。
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离十六胸膛剧烈起伏,喘息粗重,额角渗出汗珠,顺着冷峻的侧脸线条滑落。他猛地抬头,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瞪向上官鹤藏身的方向。
上官鹤树影里,上官鹤歪了歪头,非但不怕,反而眯起眼睛,回以一个得意洋洋、带着挑衅意味的笑容。他用口型无声地回应,眼神锐利如刀:果然,你杀不了她。
离十六心头剧震!上官鹤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捅开了他极力隐藏的某个秘密。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胸膛因剧烈的喘息和翻涌的情绪而起伏不定。
他喘息着,有些僵硬地低下头。宋一梦就被他牢牢地禁锢在双臂与树干形成的狭小空间里,此刻正仰着头,呆呆地看着他。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汗水沿着脖颈滑落,喉结因为剧烈的喘息而上下滚动,带着一种原始的、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宋一梦“大侠……”宋一梦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撞懵的茫然和……奇异的心悸,“咱们这是……?”她的脸颊莫名有些发烫。
离十六猛地回神,如同被那亲密的姿态烫到一般,瞬间触电般地后退一大步,仿佛要甩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甩了甩刚才接针的手,语气恢复了惯有的冰冷,甚至刻意带上了一丝嫌恶。
离十六“别误解。我对你没什么意思。”
宋一梦看着他这副急于划清界限的样子,再联想到他刚才那番“诡异”举动,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一丝狡黠掠过眼底。
#宋一梦“我也没说什么啊。”她耸耸肩,语气轻松。
就在这时,一阵轻佻的抚掌声伴随着脚步声从林间传来。
上官鹤“哎呀呀,你们原来在这儿啊?”上官鹤抚掌而出,脸上挂着夸张的、挤眉弄眼的暧昧笑容,目光在离十六和宋一梦之间来回逡巡,“我该不会……打扰了什么好事吧?”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充满了促狭。
离十六立即一个冰冷的眼刀甩过去,那眼神足以冻僵火焰。
温晚棠宋一梦看了下离十六和其他几个人,愈发不解。晚棠对上她探究的视线,:“宋姑娘,此地非久留之所,请随我来吧。”见离十六并未出声反对,她便做了个“请”的手势,朝着灯火通明的会馆大厅走去,引荐给众人。
而阿龙阿虎接下来的话,也彻底震惊宋一梦。
宋一梦“老大?!刚才救我的那位,是你们的老大?!”
断山虎“那是自然!”阿虎挺起胸膛,语气充满了与有荣焉的骄傲,“除了老大,谁还有如此能耐!”他旁边的几个夜游神也跟着用力点头,眼中满是敬畏。
宋一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带着惊喜的笑容。
宋一梦“太好了!我这是捡到人脉王了!”她兴奋地搓了搓手,仿佛看到了无数可能,立刻凑近几步,带着十足的好奇和热切,“来来来,几位朋友!相逢即是缘,我这儿还有几个关于你们老大的问题,想请教请教……”
破云龙她的话音未落,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棱,冷不丁地从旁边刺来:“动手。”
是阿龙。他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到了人群边缘,抱着他那柄名为“破云刺”的古怪兵器,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着宋一梦的后心,那姿态仿佛随时准备暴起一击。
周围的夜游神们浑身一个激灵!如同冷水浇头,瞬间吓出一身冷汗!他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哗啦一下涌上前,迅速将阿龙团团围住,彻底挡住了宋一梦的视线,也挡住了阿龙那充满杀意的目光。
宋一梦“你们干嘛呢?”宋一梦好奇地探过头,试图从人缝中张望,“开小会啊?”
断山虎阿虎慌忙转过身,脸上堆起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没事没事!姑娘您稍等片刻啊……嘿嘿,兄弟间有点小事商量商量……五当家陪你去。”
温晚棠“我陪你去吧,宋姑娘。”眼神撇向阿虎,赶紧解决!
断山虎他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回头,对着被围住的阿龙方向,用近乎气声的语调咬牙切齿地低吼:“你疯了?!老大的女人你也敢动?!”
破云龙人墙内,传来阿龙冰冷而不悦的反驳,声音同样压得极低:“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固执地认为这个突然出现、纠缠不休的女人是祸水。
宋一梦宋一梦的耳朵向来灵敏,尽管他们压低了声音,那句“一把刀”还是清晰地钻入了她的耳中。她一怔,下意识地重复:“缩头一刀?”这什么意思?要砍谁的头?
阿虎听到她的疑问,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又转回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连摆手。
断山虎“不是不是!是……是‘神魂颠倒’!”他急中生智,指着人墙的方向,试图把锅甩出去,尬笑着解释,“他!南方来的,有口音……嘿嘿……”
宋一梦宋一梦将信将疑地嘀咕道:“南方?这是哪里的口音?怎么没听过?”
就在这时,人墙内再次传来阿龙那冰冷固执、不容置疑的命令:“动手。”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皮革的声响那是破云刺即将出鞘的声音。
阿虎和周围的夜游神们瞬间头皮发麻,几个人再也顾不上许多,七手八脚地扑上去,抓手、捂嘴、抱腰,用尽全身力气将挣扎着想拔武器的阿龙死死按住!场面顿时一片混乱,人墙扭成一团。阿虎急得都快给阿龙跪下了,一边用力压着他,一边气急败坏地低声咆哮:
温晚棠“宋姑娘,我们快走吧,还有正事呢。”她催促着,宋一梦却好奇的向那边看。
断山虎“动手!动手!整天就知道动手!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动动脑子行不行?!”
混乱中,“动手”这个词再次清晰地飘了出来。
“动手?”宋一梦这次听得真真切切。她心中疑窦丛生,秀眉蹙起,不再满足于旁观。
当混乱的人墙因为内部的角力而微微散开一条缝隙时,宋一梦已经毫不犹豫地大步走了过去。她神色严肃,目光如炬,直接穿透人缝,盯住了被众人狼狈压制着的阿龙,以及旁边满头大汗、一脸惊慌的阿虎。
宋一梦“你们要对谁动手?”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逼人的质问,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几个夜游神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动作瞬间僵住。紧接着,他们极其默契地、齐刷刷地向后退了一步,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排练过一般。瞬间,就将满脸焦急、满头大汗的阿虎彻底暴露在了宋一梦审视的目光之下,他被推到了“烫手的C位”。
断山虎压力瞬间全落在了阿虎身上。他看着宋一梦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只觉得舌头都打结了,心慌意乱地摆手:“不、不是‘动手’……”他大脑一片空白。
宋一梦“不是‘动手’是什么?”宋一梦向前逼近一步,目光紧紧锁住阿虎闪烁的眼神。
断山虎阿虎只觉得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他眼神乱飘,额头的汗珠滚落下来:“是……是……”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浆糊糊住了,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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