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日记纸在指尖轻轻颤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江妍饴盯着那几行字,眉头微蹙,心底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怎么可能是因为喜欢你呢?绝对不是!”他这样写道。可后面的话却又让人心头一暖——“但她真的好可怜啊,要是我,肯定早就撑不下去了。”
顾逢辰,你这家伙,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我的吗?江妍饴抿紧嘴唇,眼眶微微发热。即便后来我们在一起,你也只是出于怜悯才和我在一起的吗?
画面突然闪回几天前,手机铃声刺耳地响起,她接起电话,对面传来冷冰冰的通知:“顾逢辰去世了,请问您能来处理后事吗?”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失去了重心,天旋地转。她甚至来不及回应,只听见电话另一端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短促而冷漠。
赶到医院时,走廊里只剩下一片死寂。几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低垂着头,是顾逢辰的兄弟们,还有一位神情疲惫的医生。“很抱歉,他突发急性病,抢救无效。”医生推了推眼镜,语调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请您节哀。”
她僵硬地转过身,看向那些平日里与他形影不离的朋友。“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声音颤抖,带着隐忍的怒意。没人敢直视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窒息般的沉默。
“嫂子……”终于有人开口,声音小心翼翼,“是顾哥不让说的。他说不想让你担心,舍不得看你难过。”
“舍不得?!”她双眼猩红,喉咙里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既然叫我嫂子,就该明白我有知情权!难道你们还以为瞒得住我吗?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质问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得不成调子。
说完,她无力地转身,扶着病床慢慢蹲下,埋首低声啜泣。“臭顾逢辰……”她用近乎撒娇般责备的语气喃喃道,“我都没让你走,你怎么就走了……你信不信,我转身就去找新欢,你起来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现在……明明最难熬的日子都过去了,你却没熬过去……”
身后传来迟疑的脚步声,有人递过来一本厚重的本子,封面早已发黄。“嫂子,这是顾哥交代给你的。”他将东西放在床边,小声说道。
她伸手挥了挥,示意他们离开。“嗯,你们先回去吧,我能处理好的。”等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她终于再也压抑不住情绪,放声大哭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连喘息都变得破碎不堪。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嗓子发哑,眼泪干涸,她才勉强止住抽泣,抬头望向床上那张依旧安详的脸。多熟悉的一张脸啊,如今却没有了温度,仿佛一把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伸手拿起那本日记,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字迹映入眼帘——
“X年X月X日
今天终于见到那个扬言要拿下的目标了。我特意去找老师主动申请换座位,理由是为了更专心学习。老师果然同意了。于是,她就这样坐到了我旁边。她告诉我,她叫江妍饴,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很配她。”
……
“X年X月XX日
她真的太可爱了,整天叽叽喳喳地在我旁边说话。其实她的小心思全写在脸上了,生气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活像个仓鼠,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会不会很软呢?真想逗她玩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