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

程小时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正蜷在沙发角落打盹，听见动静猛地抬起头，耳朵警惕地竖了起来。他和陆光都在家，那来的会是谁？

狗狗版程小时汪？

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跳下沙发，颠颠地跑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出去——是乔苓！

程小时心里一紧。乔苓是他们俩共同的朋友，也是少数能同时镇住他和陆光的人。要是被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还不得被笑掉大牙？他赶紧往沙发底下钻，想把自己藏起来。

陆光听见敲门声从卧室出来开门，门开了，乔苓大大咧咧的声音传进来

乔苓陆光，你家怎么一股狗味儿？哦对了，程小时那家伙联系你没？我给他发消息没回，电话也不接，不会是又捅什么篓子了吧？

程小时躲在沙发底下，气得爪子挠地——什么叫“又捅篓子”？他明明很靠谱！

陆光没联系，大概又是在哪里偷懒，对了，你怎么来了？

乔苓给你送点吃的，我妈昨天做的酱牛肉，想着你肯定又对付着吃外卖。

乔苓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脚步声朝沙发这边靠近

乔苓欸？你家真养宠物了？我刚才好像听见狗叫了。

程小时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毯里。

陆光捡的，暂时养着。有点怕生，你别吓着它。

乔苓是吗？什么品种？让我看看呗！

就在这时，程小时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他昨天晚饭只吃了点狗粮，早上喝了碗牛奶，早就饿了。乔苓带来的酱牛肉香味飘过来，带着浓郁的酱香，勾得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狗狗版程小时汪……

他没忍住，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

乔苓哎呀，是不是饿了？

乔苓眼睛一亮，直接蹲下来，往沙发底下看

乔苓小家伙快出来，姐姐给你好吃的～

程小时被那香味勾得晕头转向，下意识地往前挪了挪，半个脑袋露了出来。乔苓一眼就看到了他

乔苓哇！是小柴犬吗，好可爱！

陆光别吓着它。

乔苓却已经拿出一小片酱牛肉，递到沙发边

乔苓来，吃吧～

程小时看着那片牛肉，又看了看陆光。陆光没说话，只是眼神里带着点警告——大概是怕他乱吃东西。可那香味实在太诱人了，他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没抵挡住诱惑，飞快地叼过牛肉，缩回沙发底下狼吞虎咽起来。

乔苓你看你，肯定没好好喂它。这小家伙毛都有点炸，是不是没吃饱？

陆光没反驳

陆光它肠胃可能不适应，别给太多。

乔苓坐回沙发上，和陆光闲聊起来，话题三句不离程小时。一会儿说“程小时上次抢了老太太的广场舞领队位置，被追着骂了三条街”，一会儿说“程小时做委托差点把人花盆砸了，最后赔了人家两百块”，全是他的黑历史。

程小时在沙发底下听得牙痒痒，恨不得冲出去咬乔苓一口

程小时（这些事她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乔苓说起来，你觉不觉得这小狗有点像程小时？尤其是那炸毛的样子，还有刚才抢吃的那股劲，跟他抢最后一块炸鸡时一模一样。

程小时心里咯噔一下。

陆光沉默了几秒，声音听不出情绪

陆光你想多了。

乔苓也没深究，又聊了会儿就走了。门关上的瞬间，程小时立刻从沙发底下钻出来，跑到茶几边，对着剩下的酱牛肉猛摇尾巴，刚才那一小片根本就不够吃！

陆光走过来，把装牛肉的盒子收起来

陆光不能吃太多，会闹肚子。

狗狗版程小时汪！汪汪！（凭什么，那是乔苓给我的！）

程小时不满地扒拉他的裤腿，像以前跟陆光抢东西时一样，用脑袋去顶他的手。

这个动作一做出来，两人都愣了。

程小时是下意识的——以前他跟陆光抢文件、抢委托单时，就喜欢用这招耍赖。而陆光的眼神明显变了，他盯着程小时，眉头紧锁，像是在确认什么。

空气安静了几秒。

陆光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陆光程小时？

程小时浑身一僵，尾巴瞬间停止摆动。他猛地抬头，对上陆光探究的目光，心脏“砰砰”狂跳——他被认出来了？！

他张了张嘴，想否认，却只能发出“汪”的一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陆光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最终却只是移开视线，拿起狗粮，他倒了些狗粮在碗里，推到程小时面前

陆光吃这个。

程小时看着那碗狗粮，又看了看陆光平静的侧脸，心里七上八下。刚才那一瞬间，陆光绝对是怀疑了！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是因为乔苓的话，还是因为自己刚才那个动作？

他低头扒拉着狗粮，食不知味，尾巴垂在地上，第一次没有因为陆光的靠近而摇起来，反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陆光坐在对面看着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沙发扶手，眼神深邃——这只狗的反应，太像程小时了。尤其是刚才听到“程小时”这个名字时的警惕，还有抢东西时那股耍赖的劲儿，甚至连吃东西时吧唧嘴的习惯，都一模一样。

难道……

他看向程小时毛茸茸的背影，心里第一次冒出一个荒诞却又挥之不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