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骤然相对。
镜头推近，捕捉着沈娇脸上的表情。
从最初的惊慌，到稳住身形后的愠怒。
看清眼前这张脸，这双眼时，那无法掩饰的震惊和随之翻涌而起的，属于角色的复杂情绪。
有旧怨，有不甘。
有被突然袭击的恼怒。
刘耀文低头看着她，眼神深邃，带着戏里角色该有的嘲弄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他本人的冰冷快意。
就在他以为得逞，准备依照剧本说出下一句台词时。
沈娇眼底猛地闪过一丝厉色。
她穿着细高跟鞋的脚，毫不犹豫地，狠狠地踩在了刘耀文锃亮的皮鞋上。
刘耀文“呃！”
刘耀文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箍在她腰上的手臂瞬间收紧，痛得眉头猛地拧紧，脸上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镜头死死定格在两人脸上。
一个痛得咬牙切齿却强忍着，一个扬着下巴，眼神里带着报复得逞的骄纵。
戏里戏外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
a“卡！”
导演的声音透过喇叭响起，打破了舞池里紧绷的氛围。
沈娇还维持着踩在刘耀文脚上的姿势，扬着下巴，眼底的厉色还未完全褪去。
听到这声卡，她像是才从戏里抽离，神情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松开了脚。
刘耀文几乎是立刻松开了箍在她腰上的手，脚上传来的尖锐痛感让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体，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然而，导演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质疑这个剧本外的动作。
他摸着下巴，盯着监视器回放，随即猛地一拍大腿，大声夸赞起来。
a“妙啊！”
a“沈老师这个处理简直是太妙了！”
他站起身，对着周围的工作人员和几位配角演员挥了挥手。
a“都看见没有？都学着点！这才是反应！这才是人物！”
他激动地比划着。
a“女主是什么人？她能吃这种哑巴亏？被当年甩掉的男人这么戏弄，光是瞪两眼哪够劲儿？就得这么踩回去！这才够劲！这才符合人物性格！情绪一下就顶上来了！好！非常好！”
周围响起一阵附和的笑声和窃窃私语，目光在沈娇和刘耀文之间微妙地来回。
沈娇听着导演的夸赞，这才彻底回过神。
她看了一眼旁边脸色铁青却又不得不强忍着的刘耀文，心底那点因为临时加戏而起的忐忑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压不住的得意。
她微微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坦然接受了这份夸奖。
刘耀文将她的得意尽收眼底，后槽牙咬得发酸。
脚上的疼一阵阵传来，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口气硬生生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狠狠咽下去。
他此刻只想狠狠的掐住沈娇的腰，让她谢罪。
刘耀文阴沉地瞥了沈娇一眼，眼神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一瘸一拐地朝着休息区走去，背影都透着憋屈。
拍摄终于结束，收工的指令下来，片场瞬间松弛下来，充满了各种收拾器械的嘈杂声。
沈娇心情颇好地转身，准备去卸妆换衣服下班。
经过刘耀文刚才离开的方向时，她甚至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钉在她背上，但她没回头，只是踩着那双高跟鞋，步伐轻快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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