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礼部侍郎的侄女，赵氏，擅长音律。”礼官又引荐下一位。
赵氏抬起头，含羞带怯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期待。
我却下意识地看向姐姐，她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心里忽然有些烦躁。
我本就对选秀没什么兴趣，若不是为了让姐姐放心，若不是想证明“就算纳妃，我对你的感情也不会变”，我根本不会同意李太傅的提议。
可现在看来，这场选秀，不过是在我们之间又划下了一道看不见的线。
边伯贤“都记下吧。”
我打断礼官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
边伯贤“不必一一引荐了，让她们各自展示才艺，稍后由内务府和长公主定夺便可。”
礼官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草率，却还是躬身应道：“是，陛下。”
广场上的女子们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又化为掩饰不住的失落。
李太傅站在阶下，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我的态度不满，却碍于姐姐在场，没敢多说什么。
我转头看向姐姐，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波澜，哪怕是责备也好。
可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对身旁的侍女说，
边若水“按陛下说的办，仔细记录每位姑娘的才艺，莫要遗漏了。”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情绪。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场选秀荒唐又可笑。
我想证明给她看的，她似乎根本不在意。我想维系的亲近，反而因为这场选秀，变得更加遥远。
广场上响起了琴弦声，是赵氏在弹奏。琴声悠扬，本该悦耳，却让我觉得格外嘈杂。
我站起身，对姐姐说，
边伯贤“这里交给你了，朕有些闷，去御花园走走。”
姐姐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终于有了些微的波动，像是惊讶，又像是别的什么。
边若水“好。”
她轻声说，
边若水“陛下早些回来，午膳在偏殿备着。”
这是她今天对我说的第一句带温度的话。
心里刚泛起一丝暖意，就听到李太傅的声音，
李兆“陛下，选秀是大事，关乎皇家子嗣，陛下怎可中途离开？”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边伯贤“朕说过，由长公主定夺便可。难道李太傅觉得，长公主的眼光还信不过？”
李太傅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连忙躬身道，
李兆“老臣不敢，只是……”
边伯贤“没有只是。”
我打断他，
边伯贤“若太傅觉得无聊，也可先行退下。”
说完，我没再看任何人，转身就往殿外走去。林忠连忙跟了上来，脚步有些匆忙。
走出太和殿，阳光忽然变得有些刺眼。
回头望去，姐姐依旧坐在那里，背影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
广场上的琴声还在继续，红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个巨大的囚笼，把我们都困在里面。
林忠“陛下，真的要让长公主定夺吗？”
林忠低声问，语气里带着担忧，
林忠“这样一来，怕是会让李太傅抓住把柄，说长公主干涉后宫之事。”
边伯贤“随他去说。”
我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声音闷闷的，
边伯贤“我本就不在乎选谁，姐姐定夺，我放心。”
其实我心里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话，我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真的“定夺”。
若她真的选了某个人，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真的开始接受“我身边会有别人”这个事实？
若她没有选，是不是……她心里其实和我一样，对这场选秀充满了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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