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子嗣之事，不急。”
我打断他，目光依旧落在姐姐身上，
边伯贤“朕还年轻，当以国事为重。况且，后宫之事，有姐姐帮朕打理，朕放心。”
这话既是说给李太傅听的，也是说给姐姐听的。
我想让她知道，就算选了赵氏，我也不会因此疏远她。我想让她知道，在我心里，没有人能取代她的位置。
姐姐显然也听懂了我的意思，眼里闪过一丝暖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那笑容很淡，却像春日里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殿内的沉闷。
边若水“陛下英明。”
她轻声说，指尖轻轻回握了一下我的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李太傅还想说什么，却被姐姐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看着我们相握的手，脸色难看，却终究没敢再开口。
我牵着姐姐的手，转身往殿外走去。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她的手渐渐被我捂热，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凉。
殿外的柳枝在风中轻轻摇曳，像在为我们欢呼。
走到御花园时，我才慢慢松开她的手。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有些闪躲，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边伯贤“刚才……让你为难了。”
我轻声说。
她摇了摇头，嘴角还带着笑意，
边若水“没有，陛下做得很好。”
春风吹过，带来了桃花的香气。我看着姐姐的笑容，心里忽然无比踏实。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暖暖的，像一股暖流，淌进了我心里。
赵氏入宫的那日，宫里静悄悄的，连往常飘在廊下的宫灯都显得比往日黯淡些。
我坐在偏殿的案前批奏折，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混着姐姐整理文书的轻响，在殿内织成一片安稳的声响，比任何礼乐都让人安心。
林忠“陛下，赵氏已安置在长乐宫西侧的偏院了。”
林忠轻手轻脚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眼神却在我和姐姐之间来回打转，
林忠“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奏折上晕开一小团黑点。
目光下意识飘向姐姐，她正低头翻着江南的粮运账本，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指尖划过账页上的数字时，动作依旧平稳。
边伯贤“不必了。”
我收回目光，蘸了蘸墨，在那团黑点旁批注“漕运需加急核查”，
边伯贤“让内务府多照看些，被褥、炭火都按规制备齐，别让她受了委屈便好。”
林忠应了声“是”，退出去时还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像是不明白我为何对新入宫的妃嫔如此冷淡。
殿内又恢复了安静，姐姐忽然放下账本，指尖轻轻敲了敲案面，
边若水“其实你该去看看的。她是宫里唯一的妃嫔，传出去倒显得你怠慢了，难免有人说闲话。”
边伯贤“说闲话便说闲话。”
我拿起漕运奏报递过去，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随意，
边伯贤“我心里记挂着苏文奏报的淤塞河段，哪有心思想这些。你看这段，他想调民夫疏浚，还说要修两座水闸，你觉得可行吗？”
姐姐接过奏报，逐字逐句看着，眉头微微蹙起，
边若水“调民夫可以，但得按人头给足工钱，再每人每日补两斤粮食，不能让百姓白出力。至于水闸，得让工部先去勘察地形，别建在薄弱河段，反而引祸。”
边伯贤“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笑着点头，心里那点因“妃嫔”而起的别扭忽然散了。
只要和她一起商量国事，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便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只有她清晰地落在我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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