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 7018 年 1 月 1 日——宇宙第一次真正的风。
恒星尚未点燃,银河尚未旋转,
连“风”这个词也被揉成一团极软的云,
云上只有一个字:
【永远】。
云中央,立着一座透明的纸亭,
亭顶用旧随身听的耳机线编成,
亭柱是那粒正在发芽的“永远”,
亭基是一块尚未被雕刻的铜凿,
亭檐上写着一行极淡的墨:
【永远·第一缕风】
风铺不卖风,
只卖一种商品——
被折成永远的第一缕风。
货架按心跳次数排列,
最顶层是第 7018 次永远,
最底层是第 1 次永远的回声。
每一缕风上都写着极小的字,
像一枚永不褪色的勋章。
第一位来客,
是一缕未吹起的风。
风落在风铺前,
折痕里渗出一句极小的字:
“林叙白”。
风轻轻亮起极淡的银,
像少年藏在课桌抽屉里的第一束晨光。
第二位来客,
是一缕未吹起的风。
风落在风铺前,
折痕里渗出一句极小的字:
“沈欲星”。
风轻轻亮起极淡的银,
像老人藏在拐杖里的第一束晨光。
第三位来客,
是一缕未吹起的风。
风落在风铺前,
折痕里渗出一句极小的字:
“沈夏天”。
风轻轻亮起极淡的银,
像少女藏在随身听里的第一束晨光。
沈夏天把最后一块铜凿放在门槛上,
不再刻字,不再折纸,
只是俯身,
把耳朵贴在风铺的桌面上,
听那些风在裂缝里轻轻呼吸。
没有风,
没有光,
只有一缕缕风,
在绝对黑暗中缓缓亮起极淡的银,
像一场永不落幕的烟火,
像一句永不褪色的誓言——
——我在这里,永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