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魔兽山脉后,萧炎先回了趟萧家。庭院里的桂花糕香已淡,廊下空荡荡的——萧薰儿果然如记忆中那般,暂时离开了。他找到萧战,简单说了几句近况,只提自己要去沙漠历练,没多说其他。
转身去拍卖行时,雅妃正对着账本蹙眉。见他进来,她放下笔,眼波流转:“炼药师大人这趟回来,是又有好东西要卖?”
“是要麻烦你。”萧炎直言,“我要去塔戈尔大沙漠,萧家这边,还得劳你多照看。”
雅妃指尖敲了敲桌面,笑意加深:“沙漠可不比魔兽山脉,那里有蛇人族和……更强的存在。”她顿了顿,递给他一枚玉佩,“这是拍卖行在沙漠边缘分号的信物,遇事或许能用得上。”
萧炎接过玉佩,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指尖,笑了笑:“回来给你带蛇人族的宝石。”
离开乌坦城,一路向西,黄沙渐起。踏入沙漠边缘的小镇时,他在一间破旧的茶馆里,遇到了那个拄着拐杖的枯瘦老人——法犸口中的“海老”,曾是斗皇强者,却因中毒修为尽废。
“老人家,听说你在找能恢复斗气的药?”萧炎坐在他对面,放下一碗热茶。
海老抬眼,浑浊的眸子里没什么波澜:“小伙子,这种药可不是随便能找到的。”
萧炎没说话,只是从药篓里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莹白丹药。丹药悬浮在掌心,被他指尖腾起的白火轻轻包裹,竟没有一丝杂质溢出,药香纯净得惊人。
“二品丹药,清厄丹。”他收回火焰,将丹药推过去,“我能炼,也能找到炼解药的药材。但我要一张沙漠深处的地图,还有……你一年的时间。”
海老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那枚丹药,又看了看萧炎掌心残留的火焰印记——那提纯手法,绝非凡人。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一年护法?只要你真能让我恢复三成实力,别说一年,三年都成!”
萧炎挑眉:“成交。”
有了海老的指引,两人避开蛇人族的巡逻队,往沙漠核心走去。海老一边带路,一边惊叹于萧炎对沙漠毒物的了解——哪些蝎子的尾针能入药,哪些沙棘草下藏着水源,他仿佛刻在脑子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海老忍不住问。
萧炎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笑了笑:“一个想变强的人。”
他在等。等蛇人族女王美杜莎吞噬异火的那一天。
三日后,沙漠深处传来冲天的能量波动,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海老脸色一变:“是异火!有人在强行融合!”
“去看看。”萧炎拉着他,朝着波动源头掠去。
远远地,就看见一片被烧成焦土的空地中央,美杜莎女王的紫色长裙已被火焰吞噬,她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周围环绕着赤红色的异火——正是萧炎此行的目标之一,青莲地心火。而在空地外围,几道身影正虎视眈眈,为首的是个穿着华贵长袍的中年男人,气息强横,身边站着的,赫然是云韵。
“是古河!六品炼药师!”海老低声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萧炎没理会。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场中——美杜莎的身体正在被异火撕裂,最后化为一道七彩光芒,钻进了一条小蛇体内。
就是现在!
趁着古河和云韵等人被异变吸引的瞬间,萧炎如离弦之箭冲出,指尖凝结斗气,一把抓住那团躁动的青莲地心火,同时将那条昏迷的七彩吞天蟒塞进怀里。他早有准备,用特制的玉盒暂时压制住异火的狂暴,又飞快采摘了旁边几株被异火催生的伴生药草——都是药老需要的东西。
“抓住他!”古河反应过来,怒吼一声。
几道身影立刻追了上来。萧炎转身就跑,海老在他身后释放出残余的斗气,勉强阻拦了片刻。
“往东边跑!那里有沙暴!”海老喊道。
萧炎依言转向,身后的追击声却越来越近。他回头,看见一道白衣身影速度极快,转眼就追到了身后——是云韵。
“萧炎!”云韵的声音带着焦急,长剑直指他的后背,“把异火交出来!古河不好惹,你斗者的实力根本护不住它!”
萧炎猛地停住,转身面对她。阳光洒在他脸上,汗水混着沙尘,眼神却异常明亮:“交出去?然后看着你们把它当成工具?”
“你疯了!”云韵怒道,“异火岂是你能吸收的?你会被烧死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萧炎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点她熟悉的狡黠,“我要变强,强到能保护想保护的人,包括……可能被古河利用的纳兰嫣然。”
云韵一怔。她看着他怀里那团隐隐发光的玉盒,又看着他眼底的执拗,忽然想起山洞里他为她疗伤的模样,想起他故意逗得她脸红的话语。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萧炎后退一步,身影就要隐入前方的沙雾,“云韵,你知道的,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他的声音消散在风中,人已不见踪影。云韵站在原地,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她知道,自己终究是没舍得下手。
沙雾深处,萧炎靠在一块巨石后,摸了摸怀里安静下来的七彩吞天蟒,又看了看玉盒中沉睡的青莲地心火,嘴角扬起。
美杜莎、异火、海老……还差最后一步。
他抬头望向沙漠尽头,那里,似乎有更汹涌的风暴在等待。但这一次,他的脚步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萧炎带着海老折返至异火爆发之地时,焦土上的热浪尚未完全散去。他在一块被青莲地心火灼烧过的岩石下,摸索出半截焦黑的兽皮卷——上面用古老的符文勾勒着火焰的轮廓,正是异火榜排名第三的“净莲妖火”残卷。
“这是……”海老凑过来,浑浊的眼睛骤然发亮,“净莲妖火的地图?”
“算是吧。”萧炎将残卷小心收好,指尖摩挲着边缘的纹路,“加上之前找到的,已经有两张了。”剩下的几张藏在哪里,他心里大致有数,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返回沙漠边缘的小镇,萧炎立刻支起简易的药鼎。海老站在一旁,看着他取出数十种药材,指尖的白火腾起,精准地控制着温度,将药材的杂质一一剥离。不过半个时辰,三枚泛着莹光的丹药便悬浮在鼎中,药香醇厚得让人心头发颤。
“三品丹药,复灵散。”萧炎将丹药递给海老,语气平淡,“吃吧,能恢复你五成斗气。”
海老接过丹药,先是放在鼻尖嗅了嗅,又用斗气试探着触碰,确认无误后才仰头吞下。丹药入喉即化,一股温和却强劲的力量瞬间席卷全身,他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感受着久违的斗气在经脉中流淌,甚至比巅峰时期的三成还要浑厚。
“好小子……好小子!”海老猛地睁开眼,眸中精光爆射,哪里还有半分老态,“老夫说了,三年护法,绝不食言!”
萧炎笑了笑:“我信你。”
这一次的收获小可真丰收,异火、海老、吞天忙。
两人结伴返回乌坦城,直接去了拍卖行。雅妃见萧炎带回个气度不凡的老者,正欲询问,却被海老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心头莫名一震。
“这位是?”雅妃看向萧炎。
“海老,以后会在乌坦城待段时间。”萧炎介绍道。
海老却没理会雅妃的示好,只是哼了一声:“让你们拍卖行的长老出来,就说海波东来了,看他还认不认老夫。”
“海波东?!”雅妃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老人。那可是曾经名震西北大陆的斗皇强者,传闻早已失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连忙躬身:“原来是海老前辈,晚辈失礼了!”
海老摆了摆手,显然没心思叙旧。萧炎见状,对雅妃道:“你先去忙吧,我和海老有话说。”
雅妃应声退下后,萧炎才看向海老:“我要去迦南学院一趟,萧家上下,还有拍卖行这边,得劳你多照看。”
“迦南学院?”海老挑眉,“那地方倒是藏龙卧虎,去历练也好。”他拍了拍胸脯,“放心,有老夫在,别说乌坦城,就是整个加玛帝国,也没人敢动萧家一根汗毛。”
萧炎放心地点头。他去迦南学院,确实有几桩心事:一是萧薰儿的去向,原著中她正是在迦南学院展露更多秘密;二是紫妍,那个能感知灵物的小家伙,此时应该也在学院附近;三是迦南学院深处的“陨落心炎”——那是他计划中的下一枚异火。
几日后,萧炎收拾好行囊,在城门口与海老、雅妃告别。
“这是伴生紫晶源,你带着,关键时刻能护命。”海老塞给他一块紫色晶体,里面流动着淡淡的能量。
雅妃则递过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是些疗伤药和干粮,学院不比城里,万事小心。”
萧炎接过东西,笑着挥挥手:“等我回来。”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海老忽然对雅妃道:“这小子,不简单啊。”
雅妃望着远方,轻轻点头。她总觉得,萧炎这一去,再回来时,定会掀起更大的风浪。
而此时的萧炎,正骑着快马,朝着迦南学院的方向疾驰。风拂过耳畔,他握紧了怀里的净莲妖火残卷,又摸了摸腰间装着七彩吞天蟒的玉盒。
萧薰儿、紫妍、陨落心炎……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期待的笑意。
迦南学院,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