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要塞血痕
黑岩要塞的夜带着铁锈味。苍牙蹲坐在悬崖下的阴影里,左前爪的伤疤在月光下突突跳动。风耳从右侧峭壁探出头,纯白的毛发上沾着碎石:“狼王,石壁上的小孔里藏着松油罐,引线绑着萤火虫——像串会飞的星星。”
苍牙的尾巴在地面轻扫,暗灰杂白的毛发间掠过一丝冷光。他望向老灰,这只独眼老狼正用爪子丈量着石阶的宽度,沟壑纵横的脸上沾着泥土。“每三级石阶就有块活动石板。”老灰的声音压得很低,“让最胖的石墩走在前面——他的体重刚好能触发机关,又不至于掉下去。”
石墩是雪狼群里最壮实的公狼,毛色灰褐如岩石。听到命令时,他憨厚地咧咧嘴,率先踏上石阶。“咔哒”一声轻响,脚下的石板突然下陷,尖锐的木刺从两侧的石壁弹出,擦着他的肚皮划过。
“娘的!”石墩怒吼着跳开,肚皮上的毛发已被划破,渗出血珠,“这些龟孙子还真会玩阴的!”
苍牙没理会他的咒骂,只是对风耳点头。纯白的公狼立刻带领第二队绕到右侧峭壁,几声凄厉的雪豹嘶吼突然响起,在夜空中回荡——这是雪狼群最擅长的心理战,让要塞里的敌人以为被包围了。
要塞顶端的骨策听到嘶吼,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用爪子轻敲地面的节奏更快了:“把松油罐推下去一半——让他们尝尝开胃菜。”
随着一阵刺耳的滚动声,十几只装满松油的陶罐从要塞顶端滚落,在石阶上摔得粉碎。刺鼻的油味瞬间弥漫开来,石墩刚要冲上去,就被苍牙用尾巴拦住:“等风转向。”
老灰抬头望了望天空,浑浊的独眼捕捉到几缕流动的云:“还有一刻钟。”他用爪子指着石阶旁的排水沟,“让三匹狼带着火石钻进那里,记住,看到萤火虫飞出来再点火。”
三匹瘦小的公狼立刻领命,像泥鳅般钻进狭窄的排水沟。石墩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忍不住低吼:“狼王,我们直接冲上去算了!跟这些只会躲在暗处的家伙耗什么?”
苍牙的目光落在要塞顶端的黑影上,那里的狼影在月光下晃动,像群不安的鬼魅。“骨策在等我们冲动。”他的声音低沉如悬崖下的暗流,“那只老狼比冥启更危险——他知道我们的爪子什么时候最痒。”
一刻钟后,风向如期转变。
当第一只萤火虫从要塞顶端飞出来时,苍牙突然低吼一声。三匹躲在排水沟里的公狼立刻点燃火石,火星落在浸透松油的石阶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要塞里传来惊慌的嘶吼,夹杂着松油燃烧的噼啪声。
“冲!”苍牙率先跃上石阶,左前爪的伤疤在火光中泛着血红。石墩紧随其后,庞大的身躯撞开燃烧的木门,将里面试图抵抗的虎癸氏狼撞得飞散。风耳带领的第二队则从右侧峭壁的藤蔓爬上去,纯白的毛发在火光中像道闪电,精准地咬断了松油罐的引线。
骨策站在要塞顶端,看着雪狼群如潮水般涌入,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惊慌,反而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他用爪子轻敲地面的最后一下,突然纵身跃下——不是冲向战场,而是跳进了要塞内侧的秘密通道。
“抓住那只瘸尾巴!”风耳嘶吼着追上去,却被从暗处扑来的虎癸氏狼拦住。这只年轻的公狼怒吼着转身迎战,纯白的毛发瞬间被血染红。
苍牙解决掉面前的敌人,抬头时正好看到骨策消失在通道口。他刚要追上去,就听到老灰的惊呼:“小心!”
一块巨大的岩石从头顶落下,苍牙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岩石擦着他的肩膀砸在地上,溅起的碎石划破了他的左前爪——旧疤上又添新伤,像条蠕动的蜈蚣。
“狼王!”石墩怒吼着扑过来,用身体挡住后续落下的石块。他的背部被砸得血肉模糊,却依旧死死地护住苍牙,“快追!这里有我!”
苍牙看了眼石墩渗血的背部,又望了眼通道口消失的黑影,最终咬了咬牙,转身冲向战场。他知道骨策跑不远,而眼前的战斗才是最要紧的——这只独眼老狼的计谋里,从来都少不了牺牲。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进黑岩要塞时,战斗终于结束。雪狼群以伤亡七匹的代价夺下要塞,虎癸氏的二十匹狼横尸遍地,鲜血染红了石阶,像条凝固的河。
风耳拖着受伤的腿走到苍牙身边,纯白的毛发沾满血污:“狼王,没找到骨策。那通道通向悬崖底部的暗河,我们的狼追过去时,只看到河面上漂着根断尾巴——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断的。”
苍牙的目光落在要塞顶端的悬崖上,那里的云雾正在散去,露出远处连绵的雪山。他左前爪的新伤在阳光下隐隐作痛,突然明白骨策为什么要跑——这只老狼不是害怕,是要去报信,报给那个还在冰窟里挣扎的独眼狼王。
第七章:休战的裂痕
黑岩要塞的血腥味引来了秃鹫。苍牙站在要塞顶端,看着七匹雪狼的尸体被抬进临时挖的土坑,左前爪的绷带渗出血迹——那是老灰用桦树皮和草药给他包扎的,带着淡淡的苦味。
“狼王,我们得休整。”老灰的声音带着疲惫,独眼望着远处的雪山,“石墩伤得很重,风耳的腿骨裂了,还有三匹母狼怀了崽——现在不能再打了。”
苍牙点点头,目光落在要塞内侧的石壁上。那里原本摆满了骨策收集的头骨,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石架,像排黑洞洞的眼睛。“让冰原狼守住西侧的山口。”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派十匹狼去桦叶林——不是帮忙,是‘监视’。”
老灰的独眼闪过一丝了然。他知道苍牙的意思——经历过黑岩要塞的惨烈,谁也不能保证那些黄褐带黑斑的狼不会倒戈。“我让枝丫去。”老灰说,这只母狼的丈夫在战斗中牺牲了,眼神里的仇恨足够让桦叶狼不敢妄动。
三日后,雪狼群开始了休整。风耳躺在晒岩上,看着母狼们用黑曜石打磨断裂的爪子,年轻的公狼们则在练习新的捕猎阵型——那是老灰根据黑岩要塞的地形改良的,强调迂回和突袭。
“狼王,桦叶狼群派人来了。”枝丫从要塞门口走进来,毛色灰褐如枯木,“是叶眉,说要送草药。”
苍牙的耳朵微微抽动。他示意枝丫带叶眉进来,左前爪下意识地按住伤疤——这只母狼在雪崩时的举动,让他始终摸不透。
叶眉走进要塞时,黄褐带黑斑的毛发上沾着露水,嘴里叼着个草捆。她放下草捆,眉骨处的叶状斑纹在阳光下格外清晰:“这些是止血的还魂草,还有消炎的蒲公英根。”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犹豫,“冥启……从冰窟里爬出来了。”
苍牙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着叶眉,突然发现这只母狼的爪子在微微颤抖——不是害怕,是兴奋。“他带了多少狼?”
“不到二十匹。”叶眉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他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桦叶林——抢走了我们储存的所有桦树籽,还抓走了五只幼狼,说要当‘新的贡品’。”
苍牙没说话,只是用爪子拨开草捆里的蒲公英根。老灰说得对,战争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他突然想起冰齿的话:“桦叶狼的骨头软,但爪子里藏着毒。”
“我们可以帮你。”叶眉突然抬起头,眉骨处的叶状斑纹因激动发红,“桦影愿意归顺雪狼群,只要你们能救回那些幼狼。”
苍牙的目光落在要塞外的秃鹫身上,那些黑色的鸟正盘旋在虎癸氏领地的方向。“归顺?”他冷笑一声,左前爪的伤疤微微抽搐,“还是想让我们替你们挡冥启的獠牙?”
叶眉的身体僵住了。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苍牙说得对,桦叶狼群确实想找个靠山,但那些被抓走的幼狼也是真的——其中有她刚满三个月的儿子。
“回去告诉桦影。”苍牙的声音突然缓和了些,“幼狼我会救,但不是现在。”他用爪子指向雪山深处,“等我的爪子养好伤,等冰原的雪再厚些,我们会让冥启知道,日曲卡的狼不是谁都能咬的。”
叶眉看着苍牙暗灰杂白的脸,突然觉得这只狼王左前爪的伤疤,像极了桦叶林里那条将林子一分为二的溪流——一边是安全的庇护,一边是致命的危险。
第八章:迁怒的獠牙
冥启的巢穴弥漫着腐肉味。这只独眼狼王坐在石台上,右耳的伤口还在渗血,琥珀色的独眼里布满血丝。骨策站在他面前,断了半截的尾巴不安地晃动——他是三天前从暗河逃回来的,带回了黑岩要塞失守的消息。
“二十匹!我只剩二十匹狼了!”冥启突然怒吼着将面前的岩羊头骨砸向骨策,“你不是说苍牙会掉进你的陷阱吗?你不是说黑岩要塞固若金汤吗?!”
骨策敏捷地躲开飞来的头骨,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反而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狼王息怒。雪狼群虽然夺下了要塞,但也付出了代价——他们至少要休整一个月才能再进攻。”他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我们可以用这段时间‘补充’兵力。”
冥启的独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补充?你让我去抢荒原行者的狼?还是去求云雾山那些白眼狼?”
“都不用。”骨策的爪子轻敲地面的节奏很慢,“桦叶狼群不是还在我们手里吗?那些黄褐带黑斑的狼虽然弱,但用来当诱饵绰绰有余。”他用爪子在地上画了个圈,“我们可以放出消息,说要把幼狼送给雪狼群当‘礼物’——苍牙那只杂色狼最重名声,肯定会来救。”
冥启的独眼里闪过一丝兴奋。他想起那些被抓来的桦叶幼狼,毛茸茸的样子像团球,咬起来一定很脆。“但如果苍牙不来呢?”
“那我们就杀了幼狼,把尸体扔到雪狼群的领地。”骨策的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让所有狼都知道,苍牙是个见死不救的懦夫——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其他狼群就会撕碎他。”
冥启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如破锣。他站起身,庞大的身躯在石台上投下巨大的阴影:“骨策,你果然比血煞那蠢货有用。”他用爪子拍了拍骨策的肩膀,“去准备吧,让那些桦叶狼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
骨策领命离去,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他知道冥启只是在利用他,就像利用那些桦叶幼狼一样。但他不在乎——只要能看到苍牙死,只要能让这只独眼狼王彻底垮台,他不介意当把最锋利的刀。
桦叶林的夜晚带着哭声。桦影蹲坐在空地上,黄褐带黑斑的毛发失去了光泽。叶眉从外面回来,嘴里叼着块干硬的桦树籽饼——这是她们仅剩的食物了。
“怎么样?苍牙答应了吗?”桦影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前爪被冥启的狼咬伤了,还在渗血。
叶眉摇摇头,将饼递给身边的母狼:“他说要等,等他的爪子养好伤。”她的声音里带着失望,眉骨处的叶状斑纹因愤怒发红,“那只杂色狼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
一只母狼突然哭了起来,她的女儿被冥启抓走了。“我们还是归顺虎癸氏吧。”她哽咽着说,“至少这样……至少这样幼狼还有活路。”
桦影猛地抬起头,黄褐带黑斑的脸上满是愤怒:“归顺?你忘了去年被他们抓走的三只幼狼吗?回来的只有一撮毛!”他用爪子指向林子深处,“苍牙说得对,我们不能指望别人,只能靠自己。”
叶眉看着桦影,突然觉得这只总是逃避冲突的狼王,眼神里多了些什么——那是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劲,像桦树籽在石缝里也要发芽的倔强。
“我有个主意。”叶眉的声音突然压低,眉骨处的叶状斑纹在月光下闪着光,“我们可以假装投靠冥启,然后……”她凑近桦影的耳朵,说出了一个计划,一个需要用狼血才能实现的计划。
第九章:云雾的回音
云雾山的雨季总是来得突然。芸娘蹲坐在河谷边,银灰色的毛发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云袖从上游走来,蓬松的毛发沾满了水汽,像团湿透的棉絮。
“狼王,虎癸氏的信使又来了。”云袖的声音带着厌恶,他的爪子里叼着块血淋淋的肉——那是冥启送来的“礼物”,据说是从桦叶幼狼身上割下来的。
芸娘的眼神冷了下来,柔和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锋芒。她用爪子拨开云袖递来的肉,声音平静:“告诉信使,癸芸氏正在忙着和猴群换果子,没空管日曲卡的闲事。”
云袖有些不解:“但冥启说,如果我们不出兵,他就要……”
“他就要来抢我们的河谷,就要杀我们的幼狼,是吗?”芸娘打断他的话,银灰色的尾巴在水面轻扫,“那只独眼狼王以为所有狼都像血煞那样蠢,以为块带血的肉就能吓住我们。”她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去告诉萧河和烈山,就说冥启的爪子快伸到云雾山了——问问他们是想被虎癸氏一口吃掉,还是想和我们一起,把这只饿狼赶回去。”
云袖领命离去,蓬松的毛发在雨水中抖了抖。芸娘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在云雾山,最值钱的不是河谷的鱼,是让别人觉得你没用的本事。”
萧河的巢穴在溪流交汇处,常年弥漫着水汽。这只灰黑色的狼王正用爪子捕鱼,带蹼的爪子在水中灵活地划动,溅起一圈圈涟漪。庚石站在岸边,独眼望着远处的雨幕,瘸腿在泥地里陷得很深。
“狼王,芸娘的信使来了。”庚石的声音带着警惕,他不相信那只银灰色的母狼——去年争夺河谷时,她差点让萧河掉进急流。
萧河抬起头,灰黑色的脸上溅着水珠。他将捕到的鱼扔到岸上,带蹼的爪子在石头上擦了擦:“她说什么?是不是又想让我们去当挡箭牌?”
“她说冥启的爪子快伸到云雾山了。”庚石的独眼闪过一丝不安,“还说……还说想和我们、还有烈山联手。”
萧河突然笑了,笑声在雨水中显得格外刺耳。“联手?那只母狼去年还在算计我们的鲑鱼洞,现在倒想起联手了?”他用爪子指向溪流下游,“告诉芸娘,癸庚萧氏的狼只懂捕鱼,不懂打仗——让她自己去应付那只独眼狼王。”
庚石还想说什么,却被萧河用尾巴拦住。这只灰黑色的狼王重新低下头,带蹼的爪子再次伸进水中,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烈山的巢穴在云雾山的悬崖上,黑灰色的毛发在风中猎猎作响。雾隐站在他身边,灰白的毛发与周围的雾气融为一体,几乎看不见。
“狼王,芸娘和萧河都拒绝了冥启。”雾隐的声音很轻,像雾中的叹息,“我们要不要……”
“要什么?要去帮苍牙那只杂色狼?”烈山怒吼着打断他的话,头顶的红毛像团燃烧的火焰,“去年冬季,他抢了我们的山羊群,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呢!”
雾隐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冥启比苍牙更危险。那只独眼狼王想要的不是一块领地,是整个狼域——我们现在不挡他,等他吞了日曲卡,下一个就是云雾山。”
烈山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些。他望着远处的雨幕,黑灰色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雾隐说得对,冥启的野心就像云雾山的泥石流,一旦开始流动,谁也挡不住。
“去告诉芸娘和萧河。”烈山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头顶的红毛在雨中格外鲜艳,“我可以不出兵帮苍牙,但如果冥启敢踏进云雾山一步,我会让他知道,这里的悬崖比日曲卡的雪山好的多。”
第十章:毒饵与陷阱
休战的第七天,日曲卡雪山飘起了冷雨。苍牙蹲坐在黑岩要塞的瞭望台上,左前爪的绷带已换成新的桦树皮,草药的苦涩混着雨水的湿气,钻进鼻腔。风耳一瘸一拐地爬上石阶,纯白的毛发沾着泥点,爪子里叼着块染血的布片。
“狼王,这是在西侧山口发现的。”风耳的声音带着警惕,布片上的血迹还未干透,隐约能看出是只幼狼的皮毛,“老灰说,这是桦叶狼的毛色。”
苍牙用爪子捻起布片,指尖的伤疤微微刺痛。布片边缘有整齐的齿痕,不像是野猎留下的——更像是故意撕扯的痕迹。“骨策的手法。”他低声说,暗灰杂白的耳朵贴向风声传来的方向,“这只老狼想逼我们动。”
老灰从瞭望台下方钻出来,独眼盯着布片上的血迹:“他算准了我们会心疼幼狼。”老狼用爪子在地面划出三道线,“一道是去桦叶林的近路,布满陷阱;一道是绕路的远途,够冥启的狼布三个伏击圈;还有一道……”他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睛闪过精光,“是通往虎癸氏粮仓的秘道——那才是他们真正想守的地方。”
苍牙的尾巴在石板上轻扫,带起细碎的水花。他想起叶眉临走时的眼神,那只母狼眉骨处的叶状斑纹在月光下闪着光,像某种未说出口的暗号。“让石墩带五匹狼去‘救幼狼’。”他突然开口,左前爪的绷带被爪子攥得发皱,“告诉他们,遇到伏击就跑,往虎癸氏粮仓的方向跑。”
风耳愣住了:“狼王,那石墩他们……”
“他们不会有事。”苍牙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落在要塞外的雨幕里,“骨策想让我们分兵,我们就分给他看——但要看谁分的是诱饵,谁分的是獠牙。”
两日后,石墩的队伍果然在近路遭遇伏击。虎癸氏的狼从两侧的灌木丛里扑出来,带着松油味的火把照亮了雨幕。石墩按照苍牙的命令,庞大的身躯猛地撞向右侧的包围圈,硬生生撕开缺口,带着队伍往西北方向狂奔——那里正是虎癸氏粮仓的方向。
冥启站在粮仓的瞭望塔上,琥珀色的独眼里闪过兴奋。他看着石墩的队伍钻进预设的陷阱,忍不住舔了舔嘴角的涎水:“骨策,你看!我说过苍牙会上当的!”
骨策站在他身后,冰蓝色的眼睛却望着黑岩要塞的方向,爪子轻敲地面的节奏异常缓慢。“狼王英明。”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谄媚,尾巴尖却悄悄指向东北方——那里的草丛里藏着五匹雪狼,是苍牙真正派去救幼狼的队伍。
当石墩的队伍在粮仓外与虎癸氏的狼缠斗时,苍牙带着十匹精锐已摸到桦叶林边缘。叶眉从一棵老桦树后钻出来,黄褐带黑斑的毛发被雨水打湿,像片浸了水的枯叶。
“幼狼藏在第三个山洞。”她压低声音,爪子指向林子深处,那里的灌木丛异常茂密,“冥启留了五匹狼看守,都是些老弱病残——他没想到你们真敢来。”
苍牙的目光扫过叶眉的爪子,那上面沾着新鲜的泥土,指甲缝里却有丝不易察觉的血迹——不是幼狼的,是成年狼的。“你的计划?”他突然问,左前爪的伤疤在雨水中隐隐作痛。
叶眉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咧开嘴笑了,眉骨处的叶状斑纹因雨水显得更深:“桦影说,欠雪狼群的,用虎癸氏的狼血还。”她转身钻进灌木丛,黄褐带黑斑的身影在林间一闪,像片被风吹动的叶子。
苍牙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突然对身后的狼低吼:“留两匹狼守洞口,其他人跟我来——我们去‘感谢’一下冥启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