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的地下酒吧藏在银座某栋写字楼的负三层,入口伪装成废弃的货梯间。当苏祸用指腹按在虹膜识别器上时,金属门发出沉闷的嗡鸣,露出里面流动的紫色灯光。
怀里的赤井秀一突然绷紧了身体。赤井秀一的墨绿眼眸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惊人——这地方他来过三次,每次都像走在钢丝上,稍不留意就会暴露身份。此刻鼻尖萦绕的苦艾酒与雪茄混合的气息,让他本能地进入警戒状态。
——该死,怎么把我们带到这种地方来了?赤井秀一想用爪子勾住苏祸的衣领示意离开,却不小心在男人颈侧留下个浅浅的爪印。
苏祸低头看了眼怀里炸毛的小家伙,指尖轻轻按在它的后颈:“怕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混在酒吧的爵士乐里,带着种危险的磁性。
肩膀上的琴酒突然弓起背,墨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吧台后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琴酒的瞳孔缩成细线——伏特加正趴在吧台上擦杯子,那笨拙的动作和他平时端枪的样子判若两人。
——废物,连我不见了都没发现。琴酒在心里冷哼,爪子却下意识地收紧,差点把苏祸的衣领抓破。他能感觉到伏特加的视线扫过来,带着疑惑的停顿,大概是在奇怪这只蓝猫的眼神怎么这么凶。
帆布包里的诸伏景光探出脑袋,湛蓝色的眼睛被旋转的射灯晃得眯了起来。诸伏景光认出角落里那个穿红色吊带裙的女人是组织里的情报贩子,代号“梅卡洛”,据说手里掌握着不少卧底的资料。他赶紧把头缩回去,尾巴紧紧缠住自己的爪子。
——不能被认出来。诸伏景光在心里默念,耳朵却被吧台传来的骰子声吸引。那声音像极了小时候和降谷零玩猜单双的游戏,带着无忧无虑的清脆。
降谷零在包里不安地动了动,紫灰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每个角落。降谷零认出了好几个组织的核心成员——那个玩扑克牌的是代号“蒂塔”的暗杀者,那个在角落打电话的是负责军火交易的“朗姆”那边的成员……这些人平时在任务中都是刀光剑影,此刻却像普通酒客般放松,形成一种诡异的和谐。
——苏祸带我们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降谷零的大脑飞速运转,爪子在包里划出细微的声响。他注意到苏祸走向吧台时,所有酒保都恭敬地低下头,连调酒的动作都放慢了半拍。
“君度先生。”伏特加看到苏祸时,手里的杯子差点滑下去。他的目光在男人怀里的黑猫和肩上的蓝猫之间来回打转,总觉得那两只猫的眼神有点眼熟,尤其是那只蓝猫,墨绿色的眼睛像极了……
“看什么?”苏祸的指尖敲了敲吧台,紫色灯光在他侧脸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我的猫比你的杯子好看?”
伏特加赶紧低下头:“不、不是的!”他擦杯子的动作更慌乱了,余光却忍不住往那只蓝猫身上瞟——这猫的坐姿太端正了,像受过训练的样子,连尾巴都保持着笔直的线条。
赤井秀一突然对着伏特加龇牙。赤井秀一认出这个大块头的底细——FBI的资料里写着,伏特加是琴酒的左膀右臂,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枪法准得可怕。此刻看到他对苏祸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竟有点说不出的别扭。
——蠢死了,没看到你家大哥就在人家肩膀上吗?赤井秀一甩了甩尾巴,不小心扫到了苏祸放在吧台上的手。
苏祸拿起菜单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划过赤井秀一的耳朵:“看来你对这位先生意见很大。”他抬头看向伏特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这只猫平时很乖,今天倒是反常。”
伏特加的冷汗瞬间下来了。他总觉得这只黑猫的眼神像在瞪他,尤其是那墨绿的颜色,像极了某次任务中,黑麦威士忌用枪指着他时的眼神。
“可、可能是我身上有烟味……”伏特加结结巴巴地解释,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喷了点香水。
肩膀上的琴酒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琴酒看着伏特加那副蠢样,气得想跳下去给他一爪子——喷的是古龙水!跟他平时用的杜松子完全不同,这蠢货连自己的习惯都记不住。
——等我变回去,第一个就毙了你。琴酒在心里恶狠狠地想,尾巴却不受控制地缠上了苏祸的脖颈,像在寻求安慰。
苏祸点的酒很快端了上来。一杯琥珀色的君度橙酒放在他面前,杯口挂着圈细盐,像层凝固的月光。他拿起酒杯的瞬间,怀里的黑猫突然伸出爪子,精准地按在了杯壁上。
赤井秀一的心跳得飞快——这酒里加了苦杏仁苷,虽然剂量不足以致命,但足以让猫昏迷。他能看到吧台后那个酒保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手指在吧台下做了个隐晦的手势。
——有问题!赤井秀一想用爪子把杯子打翻,却被苏祸轻轻按住了爪子。
“想喝酒?”苏祸轻笑一声,用指尖蘸了点酒液,递到赤井秀一嘴边。酒精的辛辣气息扑面而来,赤井秀一下意识地偏过头,却在男人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坚持。
——这家伙是故意的?还是没发现酒有问题?赤井秀一犹豫的瞬间,鼻尖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薄荷味——是苏祸袖口散发出的,盖过了酒里的苦杏仁味。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个男人早就知道酒有问题。
苏祸的指尖突然用力,将那滴酒液弹在地上。紫色灯光下,地板上冒出一小缕白烟。酒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悄悄摸向吧台底下的枪。
“看来今天的酒不太合胃口。”苏祸的声音依旧平静,怀里的赤井秀一却感觉到他指尖的肌肉绷紧了——那是动手前的征兆。
肩膀上的琴酒突然跳下吧台,像道灰色的闪电蹿到酒保脚边,狠狠咬住了他握枪的手腕。琴酒的动作快得惊人,完全是顶级杀手的本能反应,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保护苏祸的动作。
——只是不想看到组织的废物在我面前丢人现眼。琴酒在心里给自己找借口,牙齿却咬得更紧了。
伏特加吓得跳起来:“猫、猫咬人了!”他想去帮酒保,却被苏祸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我的猫很懂规矩,”苏祸的目光像淬了冰,“只咬该咬的人。”他弯腰抱起地上的琴酒,注意到它嘴角沾着的血迹——那酒保的手腕被咬伤了,正汩汩地流着血。
琴酒在他怀里剧烈挣扎,墨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和……委屈?琴酒想对着伏特加吼“还不快动手”,却只能发出“喵呜”的叫声,听起来像在撒娇。
——该死的猫喉咙!琴酒气得用爪子拍打苏祸的手臂,却在男人指尖划过他耳朵时,诡异地安静下来。那触感太熟悉了,像某次任务后,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时的温柔。
帆布包里的诸伏景光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诸伏景光看到角落里那个“梅卡洛”正举着手机拍照,镜头明显对着他们这边。他能看到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苏祸怀里抱着黑猫,肩上趴着蓝猫,帆布包露出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像幅荒诞的全家福。
——不能被拍下来!诸伏景光急得用爪子去挠拉链,却不小心把包口的绳子弄松了。安室透趁机钻了出来,紫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拍照的女人。
降谷零认得她——这女人是组织里出了名的墙头草,谁势力大就投靠谁。此刻她手机里的照片要是流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他像道白色闪电蹿到女人脚边,用爪子勾住她的高跟鞋跟,狠狠一拽。
“啊!”女人尖叫着摔倒,手机滑到苏祸脚边,屏幕碎成了蛛网。
降谷零优雅地跳回苏祸身边,紫灰色的眼睛里满是得意。降谷零用脑袋蹭了蹭男人的裤腿,像在邀功——这动作让他想起小时候帮老师抓到偷东西的学生时,也是这样等着表扬。
苏祸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指纹解锁后,点开了相册。里面除了刚才那张照片,还有几十张组织成员的私密照,包括伏特加喝醉后抱着电线杆跳舞的蠢样。
“看来有人很喜欢收集‘纪念品’。”苏祸的声音冷得像冰,手指在删除键上停顿了两秒,最终把手机扔给伏特加,“处理掉。”
伏特加接过手机的手在发抖,看到那些照片时,脸瞬间白了——要是让琴酒看到他这副蠢样,肯定会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他偷偷瞟了眼苏祸怀里的蓝猫,突然觉得那猫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跟琴酒平时骂他“废物”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酒吧的爵士乐不知何时停了。苏祸拿起外套搭在臂弯,怀里抱着黑猫,肩上趴着蓝猫,身后的帆布包露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在紫色灯光下像团移动的毛球。
“走了。”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酒吧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组织成员都低着头,看着这道奇怪的身影消失在货梯口。
货梯下降时,赤井秀一突然用脑袋蹭了蹭苏祸的下巴。赤井秀一的墨绿眼眸里少了些警惕,多了些复杂——刚才苏祸完全可以把他们丢在酒吧自己脱身,却选择带着他们一起离开。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或许……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赤井秀一在心里想,尾巴却不由自主地圈住了男人的手腕。
肩膀上的琴酒闭着眼睛,爪子却牢牢勾住苏祸的衣领。琴酒在心里复盘着刚才的场景——那个酒保是“朗姆”安插的人,想借投毒试探苏祸的底细;那个女人是“贝尔摩德”的眼线,收集照片是为了要挟成员。这个苏祸,比他想象中更懂得在组织的夹缝里生存。
——有点意思。琴酒的嘴角(如果猫有嘴角的话)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尾巴尖轻轻扫过男人的耳垂。
帆布包里的诸伏景光打了个哈欠,蓝色眼睛里满是疲惫。诸伏景光觉得刚才的紧张像场噩梦,此刻靠在柔软的布料里,听着苏祸平稳的心跳声,突然觉得很安心。他用爪子轻轻拍了拍旁边的降谷零,像在说“没事了”。
降谷零没有动,紫灰色的眼睛望着货梯顶上的通风口。降谷零在心里列了个清单——苏祸对组织的内部矛盾了如指掌,却从不参与派系斗争;他的资源网络遍布黑白两道,却没人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最重要的是,他看他们的眼神,不像看宠物,倒像看……平等的对手。
——这个人,必须重新评估。降谷零的爪子在包里划出细微的痕迹,像在记录某种重要的情报。
货梯门打开时,晚风带着海水的咸味扑面而来。苏祸把外套披在肩上,怀里的赤井秀一已经睡着了,尾巴还紧紧圈着他的手腕。肩膀上的琴酒也闭上了眼睛,只有耳朵还保持着警惕的竖起。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们,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刚才在酒吧,他能感觉到那只蓝猫咬向酒保时的决绝,那只黑猫按住酒杯时的警惕,那只暹罗猫绊倒女人时的精准,还有那只布偶猫发出警告时的机敏。
苏祸的指尖划过赤井秀一柔软的脊背,在夜色中加快了脚步。远处的海面上,一轮满月正从云层里钻出来,把银色的光芒洒在他和他怀里的毛团身上,像给这个危险的夜晚,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而他没注意到,肩膀上的琴酒悄悄睁开眼,墨绿色的眼睛望着他的背影,在月光下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松动。
伏特加在酒吧里清理残局时,突然发现吧台上有根灰色的猫毛。他愣了愣,想起那只眼神凶狠的俄罗斯蓝猫,鬼使神差地把猫毛揣进了口袋。
“大哥……你到底在哪啊?”他对着空酒杯喃喃自语,却没看到窗外掠过一道黑色的影子,像极了某种大型猛禽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