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眠第一天去初中报到时,江熠特意请了假。
他还是举着那把旧黑伞(尽管那天是晴天),星眠背着新书包走在前面,小儿子牵着林微的手跟在后面,像一串会移动的风铃,叮叮当当地穿过街角。
“爸爸,你不用送啦,我都长大了。”星眠在校门口停下脚步,转身时,马尾辫扫过肩头,像极了当年的林微。
江熠却没动,目光落在校门口的公告栏上——那里贴着新生名单,“江星眠”三个字被他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星星。“再送送,”他声音有点涩,“送到你看不见我们为止。”
星眠转身跑进校门时,回头望了一眼——爸爸举着黑伞站在阳光下,妈妈牵着弟弟的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两条温柔的守护线。她忽然想起昨晚爸爸在她书包里塞的便签:“初中的图书馆也有靠窗的位置,累了就看看天,爸爸的伞永远在。”
林微靠在江熠肩上,看着女儿消失在教学楼拐角的背影,忽然笑了:“你当年是不是也这样,看着我进教室才肯走?”
“嗯,”江熠握紧她的手,指尖拂过她无名指上磨得发亮的戒指,“那时候想,要是能一直送你,送一辈子就好了。”
小儿子忽然指着天空喊:“星星!”
抬头时,果然有颗早落的星子还挂在天上,亮得像星眠画里的模样。江熠举着伞,遮住刺眼的阳光,看着身边的妻儿,忽然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就是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踩着你走过的路慢慢长大,而你始终站在她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撑着伞,守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