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球赛

球场上，少年那张扬的身姿随处可见，仿若一幅肆意青春的画卷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篮球赛五人为一队，季浔和祁清舟为队友，季浔脸盲，暂且在心中按形态体征给队友命了名。

跟他们同一队的还有三个人，黑皮、白毛……彪汉。黑皮和白毛顾名思义，肤色黑和染白色头发的人，而彪汉……则是一个体型称得上“庞大”的人。

真是完美的诠释。

不过要是给本人知道了，可能季浔就要被一拳砸死了。

季浔作为第一个争到球权的人，带起球就开始奔跑，在他又一次带球过人并命中篮筐时，比分已经拉到了17：12。

对面的人几乎都开始刻意防守季浔，在季浔又一次被“围防”时，他下意识将手中的球传向祁清舟，于是围着他的人转而去朝祁清舟的方向跑去。

祁清舟没有给对方任何触碰球的机会。他猛然跃起，稳稳地将球接住，随即转身，一套行云流水般的运球动作瞬间展开。他的每一个步伐都精准而优雅，仿佛在场上舞动一般，令对面的防守者完全失去了方向，不知该如何回防。

少年额前的碎发被汗微微浸湿，运球的模样肆意又张狂。

直到祁清舟做出运球的动作时，所有人立即跳起来企图拦球。

刹那间，祁清舟带着球将伸出的手扳回，球由下往上从众人的身下朝篮筐飞去，在空中形成一道精美的抛物线。

季浔本来觉得这球几乎没有可能进框了，但看到这一幕，他嘴角扬起，轻声吐露了句“好球”。

阳光逐渐黯淡下去，球赛也在一片欢呼与叹息交织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比分定格在了58:47。

大家都散了场，季浔有些口渴，他正打算去校外买瓶水喝，身旁便传来祁清舟的声音：“你在这等我下。”

祁清舟说完便朝校外出去，季浔没来得及回答，站在原地有些无奈。

但愿祁清舟是去买水的。

没等两分钟便见到祁清舟小跑回来的身影，他手中除了两瓶冰水，还有袋冰棍，他跑到季浔身旁，把冰棍和水都给了季浔一份。

季浔道了谢，拧开瓶盖仰头咕噜了两口水，再将冰棍拆开吃了。

又是桃子味的，但依然很好吃。

季浔抬眸看向祁清舟手上那根，是青苹果味的。

他的视线再往上几分，猝不及防撞进眼前少年的眸子里。

少年眼眸深邃，深棕色的瞳孔好像盈满璀璨星光，此刻也正看着他。

季浔只与祁清舟对视了便移开了目光，倒显得他有点儿心虚。

祁清舟似乎没在意，对他说：“走啊，愣着干嘛，你家在哪，顺路不，我俩一起吧。”

季浔不急着回家，母亲还没到能出院的时候，空荡荡的家回去了也没有意思，他说道：“我不急着回家。”

祁清舟眼眸看起来亮了几分：“那我们在附近走走？”

季浔点了点头。

他们并肩走在一起，嘴里都吊儿郎当地叼着冰棍。季浔忽然问道：“刚刚那些打篮球的都是你认识的吗。”

“大部分吧，和我们同队的都是我们学校但不同班的，对面的是四中来的，我只认识一两个，他们找我们约了场球赛。”

“那刚刚那场球赛岂不给我们学校倍儿长面？”

祁清舟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声音里带着几分认可：“是啊，多亏有你，不然我们队可就真的缺了个人了。”

季浔觉得，其实就算没有他，队伍里有祁清舟这种水平的人在，四打五也没问题。

季浔望着祁清舟，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其实，你也挺厉害的。”他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在空气中激起了一圈无形的涟漪，将某种微妙的情绪悄然传递了过去。

祁清舟抿嘴笑了笑。

他笑起来很阳光，脸颊还若隐若现出一对清浅的酒窝。

两位少年肩并肩走着，日落在即。夕阳余晖照在他们身上，阳光洒落在他们被汗浸湿的背上。但少年的笑容就如同那灿烂的光芒般，拾满了人间烟火。

落日余晖，待少年而归，与少年同在。

季浔不记得他们是否有这样并肩同行过，但心里总泛起几分熟悉感。

但祁清舟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