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捏着玉简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锥,
“吃我的!拿我的!用我的资源堆砌你的修为!
还妄想把我当炉鼎采补殆尽!
最后还要勾结贱人颠覆我合欢宗?!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烈焰和一种“找到财富密码”的凶狠光芒:
“小桃!去!给我用最快的速度!
把宗门里最擅长打嘴炮…呸!
最精通《修真界宗门资源借贷纠纷调解条例》和《大炎皇朝与修真界资源往来通则》的长老给我找来!
特别是管刑殿的严浩翔!管财殿的刘耀文!
告诉他们,带上所有能证明这些年我合欢宗资源流向大炎皇朝的账册!
一刻钟内,我要在璃月宫正殿见到他们!”
洛璃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珠子:
“老娘要!正!式!起!诉!他!”
“把这些年他‘借’走的、骗走的、坑走的,连本带利!一块灵石!
一颗丹药!都给我连皮带骨地吐出来!”
小桃被自家少主这杀气腾腾、状若疯虎的架势彻底震住了,随即是巨大的、几乎要冲破胸膛的狂喜!
“是!少主!奴婢这就去!
拼了命也把他们拉来!”
她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转身就跑,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转眼就消失在花园门口。
璃月宫外的回廊拐角,几个探头探脑的内门弟子正好看到小桃风风火火冲出去的背影,以及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激动和杀气。
“我的天,小桃师姐这是怎么了?跟打了鸡血似的?”
“还能怎么?肯定是少主又有大动作了!
你刚没感觉到后花园那边…嘶…那动静,吓死人了!
连张阁主都…”
“嘘!慎言!不过我看少主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昨天是赶人,今天看小桃那架势,怕是要去抄家啊!”
“抄谁的家?
还能有谁?大炎皇朝那位呗!
活该!早该这么干了!”
洛璃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议论,看着手里厚厚一沓如同金山般的“欠条”玉简,再想想刚才同心契里惊鸿一瞥看到的、苏雪怜下毒的阴毒画面,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至极又带着疯狂算计的弧度。
轩辕澈,苏雪怜,你们这对狗男女不是想玩阴的吗?
老娘现在不躺了!
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先收点开胃的利息!
她正盘算着一会儿见了严浩翔和刘耀文该怎么摆事实讲道理、把这场讨债官司打得漂漂亮亮,旁边伏在石桌上气息奄奄的张真源,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呛咳!
“咳咳咳…噗——!”
更多的、暗红色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覆着染血丝带的口鼻中狂涌而出!
瞬间浸透了月白的衣襟前襟,滴滴答答落在冰冷的石桌和地面上,触目惊心!
他那只沾满自己鲜血的、冰凉颤抖的手,艰难地抬起,用尽全力在染血的桌面上,沾着那温热的血,极其缓慢地、歪歪扭扭地划了几个充满了浓烈不祥与死亡气息的诡异符号!
那符号扭曲、邪异,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诅咒文书!
洛璃心头猛地一沉,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扑到桌边,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张真源?!你怎么了?别吓我!”
张真源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沾满鲜血的丝带下,他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骨髓的寒意:
“…大凶…之…兆…讨债…路…血光…至…玄阳…阻…杀…劫…”
清晨那场惊心动魄的“同心劫”余威犹在,璃月宫后花园如同被天外陨石砸过。
馥郁的合欢花香被浓烈的血腥、焦糊的木头味和苦涩药汁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窒息气息。
几盆名贵的“赤霞霓裳”被狂暴的气流掀翻在地,流光溢彩的花瓣碾入泥尘,徒留一地狼藉。
阳光艰难地透过菩提树被魔焰灼烧得焦黑卷曲的残破枝叶,斑驳地洒在碎裂的玉石地砖和暗沉的血迹上,晃得人眼晕。
洛璃瘫坐在冰凉的地上,浑身骨头像被拆过重组,经脉里火辣辣的撕裂痛感清晰无比,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痛处。
但奇异的是,那无处不在、塞满血管的“砂砾”滞涩感,似乎真的被冲开了一丝缝隙!她强忍不适内视识海:
【灵力值:2.0/1000 (恢复速度:0.03点/时辰 → 0.05点/时辰)】
【经脉滞涩度:99.5% → 99.48% (剧痛残留,通道微通)】
【九窍玲珑体(未激活0.1%)】(同心契强行循环时意外撼动了一丝本源!)
“嘶……这酸爽……”
洛璃龇牙咧嘴地抽着冷气,
“同心契……是金手指还是自爆开关?”
灵魂被撕扯塞进两个地狱的感觉,她再也不想体验了。
她挣扎着爬到石桌边。
张真源的情况触目惊心。月白长袍前襟几乎被暗红的血浸透,凝固成深褐色。
原先覆眼的烟灰色丝带早已被血染透,紧贴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衬得下颌线条愈发瘦削凌厉。
他伏在冰冷的石桌上,身体随着微弱的呼吸轻微起伏,气息几近于无,只有染满干涸血迹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抽搐。
那个简陋的木制星盘彻底失去了所有光泽,像一块被雷劈过的朽木,符文黯淡无光。
“张……张真源?”
洛璃声音嘶哑,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向他的鼻息。
指尖感受到一丝微弱但持续的气流拂过,她紧绷的神经才猛地一松,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还活着……谢天谢地……”
目光转向角落。
宋亚轩盘坐在那片被魔气灼烧得焦黑龟裂的地面上,周身翻腾的戾气和魔焰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死寂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