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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成本

TNT:合欢宗,七夫君我的

带着一身温泉水汽的滋润和经脉的舒畅,洛璃换了身清爽的浅碧色常服,步履轻快地走向为张真源精心布置的静室。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安魂草”的宁神清香和“凝神香”的醇厚气息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贺峻霖留下的精纯水灵气带来的温润感,瞬间抚平了外界的一切喧嚣杂念,让人心神不由自主地安定下来。

  贺峻霖如同守护神祇的深海礁石,依旧静默地立在一旁。他维持着室内的恒温、恒湿与洁净,更以自身强大的水灵之气构筑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一切可能的窥探与恶意都隔绝在外。

  他的目光落在软榻上,那目光深处,是深沉的关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为了救洛璃,眼前之人几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慧明长老刚施完最后一针,正用一方洁白的软布,仔细擦拭着他那套寒光闪闪的秘银针具。

  榻上,张真源依旧安静地躺着,铺着厚厚云锦的软榻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如新雪,薄唇毫无血色,但呼吸却比前几日明显平稳悠长了许多,眉宇间那抹因剧痛而紧锁的褶皱也淡去了不少。

  【张真源状态:灵力值:0.10/100 (极度虚弱,缓慢恢复),经脉完整度:19%,神魂稳定度:82% (持续温养中)】

  “慧明长老,辛苦了。张少主今日情形如何?”

  洛璃放轻脚步,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榻上沉睡的“琉璃人儿”。

  慧明长老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

  “回少主,张少主此番伤及本源,恢复如抽丝剥茧,急不得。

  幸得宗主那一道蕴含生机的灵力注入,稳住了心脉根基。

  再加上贺少主这‘润物细无声’的水灵滋养,神魂震荡也已平复,趋于稳固。这经脉的修复…”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

  “唉,是个真正的水磨工夫。老朽每日以金针渡穴,刺激其体内残存的微末生机缓缓流转,假以时日,定能好转。”

  洛璃走到榻边,看着张真源那毫无生气的容颜,想起母亲洛神月关于“同心契”与“双修反哺”的提点。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犹豫了片刻,最终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轻轻覆盖在张真源那只冰凉得仿佛没有一丝温度的手背上。

  她闭上眼,摒除杂念,凝神静气,小心翼翼地运转起一丝极其温和、源自九窍玲珑体本源的精纯生机之力。这股力量微弱而纯粹,如同初春冰雪消融时渗入大地的第一缕暖意,被她以最大的耐心和谨慎,顺着那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同心契”联系,尝试着渡送过去。

  那一丝生机进入张真源体内,仿佛投入一片无边无际、干涸龟裂的死亡荒原。

  洛璃能清晰“感知”到那枯寂与死寂的沉重,浩瀚、冰冷、令人绝望。

  她的力量渺小得如同沧海一粟,转瞬就被那无边的荒芜所吞噬。

  就在洛璃心头不可避免地涌上一丝沮丧和无力时——

  忽然!

  在那荒原最深、最黑暗、最冰冷的角落,似乎有一点点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如同寒夜中挣扎求存的萤火虫般的暖意,极其轻微地,却又无比清晰地“跳动”了一下!

  那跳动微弱至极,却带着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贪婪,如同濒死的灵魂在无意识中拼命汲取着这唯一的光和热!

  【同心契微弱共鸣!张真源本源汲取到一丝九窍玲珑体生机!恢复速度永久性+0.5% (需持续引导)!当前经脉恢复速度:1% (微弱提升)!】

  洛璃心头剧震!一种奇异的、血脉相连、生死与共、心意相通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将她的生机与张真源枯寂的本源紧紧相连!

  原来母亲说的“阴阳和合,互惠互利”是这种感觉!并非只有肉身的欢愉,更是灵魂与生机的交融!

  她猛地睁开眼,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正正对上贺峻霖看过来的深邃目光。

  他那双仿佛能包容万顷碧波的蓝眸中,清晰地闪过一丝了然、赞许和无声的鼓励,仿佛在说:你做得很好。

  慧明长老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幕,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感慨,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色。

  他收拾好药箱,走到洛璃身边,踌躇了一下,还是低声道:

  “少主…张少主此番经脉损毁之状,老朽越是诊治,越是觉得…非同寻常。

  虽与药王谷秘传古籍中记载的‘枯荣丹’反噬之力不完全吻合,但那霸道药力侵蚀经脉、断绝生机的特征,尤其是对‘九死还魂草’那等夺天地造化之物的依赖…确有五分相似。

  此丹乃谷中禁忌,丹方早已封存,所需主材更是绝迹多年…”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意有所指,

  “若丁程鑫少主在谷中追查苏雪怜勾结内鬼、盗窃宝库一案时,能…‘恰好’发现关于枯荣丹失窃的蛛丝马迹…或许…对张少主的恢复能提供至关重要的线索…甚至…找到对症之法也未可知。老朽也只是根据症状妄加揣测,少主…心中有个数便好。”

  这又是一个指向“枯荣丹失窃案”、苏雪怜背后阴谋以及药王谷内部问题的关键线索。

  

  午后的阳光透过临时改造的工坊那几扇不算太干净的琉璃窗,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新开采矿石的粉尘味、炉火烘烤金属的焦糊味,以及刚刚送来的、尚未处理的“凝气草”和“聚元花”混杂出的淡淡草木清香。

  洛璃将宽大的袖口高高挽起,露出两截莹白如玉的小臂,站在一群同样撸起袖子、眼神充满期待和忐忑的弟子面前。

  地上,几个被擦得勉强露出金属光泽、但边角处仍残留着岁月锈迹的旧丹炉和炼器炉,无言地诉说着璃月宫曾经的窘迫和现在的决心。

  “姐妹们!兄弟们!”

  洛璃的声音清亮而充满力量,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灵植园是我们的根基,是咱们吃饱穿暖的保障!但要真正富裕起来,要建得起‘五行恒温育苗室’,要买得起带符文、能挡刀剑的新法袍,要让大家修炼资源不再捉襟见肘!

  靠什么?靠硬通货!

  靠丹药!靠法器!这才是修仙界源源不断的灵石泉眼!”

  她挥手激活一块空白玉简,瞬间在众人面前投射出一幅由光线构成的、简易却条理分明的“聚气散流水线工序图”光影:

  “看!这就是我们璃月宫破局的关键——‘流水线作业’!”

  她指着光影中拆解的步骤,语气斩钉截铁,

  “我们不跟丹殿、器殿比谁炼的丹更高级、谁炼的法器更花哨!我们比的是效率!是稳定!是成本!是性价比!”

  她指向代表炼丹的光影区域:

  “比如这最基础、需求量最大的‘聚气散’!我们不要求一个人从头到尾炼出一颗完美的丹药!我们把炼丹拆开!”

  “第一步,药材预处理!小翠!”

  洛璃点名。

  “到!”圆脸的小翠立刻挺起胸膛。

  “你手最稳,心最细!清洗‘凝气草’和‘聚元花’,剔除杂质,按标准切割成均匀的叶片和末状!

  记住,标准就是生命线!

  每片叶子大小厚薄差一丝,都可能影响最终药效!能做到吗?”

  “能!少主放心!我在家绣花都没出过错!”

  小翠激动地接过样本和特制的玉刀,信心满满。

  “第二步,控火预热!李二狗!”

  “俺在!”

  高大壮实的李二狗瓮声应道。

  “你力气大,耐力足!就负责盯着这个炉子!”

  洛璃指向一个相对完好的丹炉,

  “按照我教你的节奏鼓风,保持炉膛在这个温度区间(光影中显示出一个红色温度带),一刻不能松懈!火候是炼丹的命脉!”

  “包在俺身上!俺二狗子别的没有,就是有把子力气!”

  李二狗拍着砰砰作响的胸膛,脸憋得通红。

  “第三步,投药融合!孙小梅姐!”

  “少主。”

  孙小梅神情专注地应道。

  “你修为最高(炼气五层),经验最丰富(曾在丹殿做过外围学徒),这一步最关键的交给你!

  严格按照规定的时辰和顺序,将小翠处理好的药材投入炉中!时机把握,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是!少主放心!”

  孙小梅眼神锐利,如同即将上战场的将军。

  “第四步,凝丹出炉!还是小梅姐你来!我会在旁边辅助感应药力变化,提醒你控火收丹的时机!”

  “第五步,分装质检!钱串子!”

  “少主!我在!”

  一个机灵瘦小的弟子立刻应声。

  “你爹是账房先生,你从小跟算盘打交道!清点成丹数量,检查每一颗丹药的色泽、圆润度、药香是否达标!登记入库!记住,残次品一颗都不能流出!这关系到我们璃月宫的信誉!”

  “没问题少主!保管给您算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

  钱串子拍着胸脯保证。

  【璃月宫弟子(小翠、李二狗、钱串子等)掌握新技能:流水线作业基础工序(药材处理/控火预热/材料管理) 熟练度+5%】

  第一次尝试在紧张而充满期待的气氛中开始了。

  工坊里只剩下炉火燃烧的呼呼声、玉刀切割草叶的沙沙声、钱串子拨动简易算盘的啪啪声。

  小翠全神贯注,一丝不苟;李二狗憋着气,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炉火;

  孙小梅屏息凝神,如同等待猎物进入陷阱的猎人;

  洛璃则闭目凝神,强大的神识细细感应着炉内药力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火候,二狗!稳住!左三风眼开大一丝!”

  洛璃突然出声。

  “是!”李二狗连忙调整。

  “小梅姐!就是现在!投入第一批凝气草末!快!”

  孙小梅眼疾手快,玉勺一闪,草末精准入炉!

  “融合…药力有点滞涩…稳住!

  二狗,火压半分!

  小梅姐,用自身木灵力为引,注入一丝,对!就是这样!”

  第一次尝试,药力融合失败,炉内飘出一股焦糊味。

  第二次尝试,在凝丹关键时刻,火候波动,丹药未能成形。

  第三次…

  工坊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终于!

  一股虽然微弱但异常精纯、稳定的淡青色药香,顽强地从炉盖缝隙中飘散出来!

  “成了!凝丹时机到!小梅姐,收!”洛璃低喝。

  孙小梅眼中精光一闪,指诀如电!炉盖掀开,三道淡青色的流光被她精准地摄入玉盘之中!

  三颗圆滚滚、色泽均匀、散发着纯净药香的“聚气散”静静地躺在玉盘中央!

  “成了!我们成了!聚气散!是聚气散!”

  短暂的寂静后,工坊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小翠激动地跳了起来,李二狗兴奋地挥舞着拳头,钱串子飞快地拨弄算盘,孙小梅看着玉盘中的丹药,眼眶都有些湿润。

  虽然只是最基础的下品丹药,但这是璃月宫产业化的第一步!

  是从无到有的突破!

  “效果稳定达标!药香纯净!成本…”

  钱串子飞快地计算着,声音都激动得变调了,

  “成本只有丹殿售卖同类下品聚气散的四分之一!少主!我们成功了!”

  洛璃拿起一颗还带着余温的丹药,感受着其中稳定的药力,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又充满成就感的灿烂笑容。

  这不仅仅是几颗丹药,更是璃月宫自力更生的希望火种!

  “哼,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炼出几颗下品丹药罢了!

  也值得如此喧哗?简直是井底之蛙!”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讥诮的尖刻声音从工坊门口传来。

  众人兴奋的表情一僵,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内门丹殿标志性青色法袍、面容倨傲的青年弟子,正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脸上满是不屑。

  正是丹殿掌炉长老的记名弟子,吴明,也是苏雪怜曾经的狂热追捧者之一。

  “吴明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小梅眉头紧皱,上前一步。

  “什么意思?”

  吴明嗤笑一声,踱步进来,目光扫过那些简陋的炉具和兴奋的弟子,如同在看一群土包子,

  “炼丹之道,博大精深!讲究的是丹师心念合一,对火候、药性、时机的把握妙到毫巅!

  岂是你们这种把炼丹拆得七零八落、如同凡人作坊般粗鄙的‘流水线’能理解的?

  简直是亵渎丹道!还有这丹药,”

  他瞥了一眼玉盘中的聚气散,满脸鄙夷,

  “粗制滥造,毫无灵性,杂质未清!这种东西也敢拿出来?

  丢到即将召开的仙门交流会上,怕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连累我们整个合欢宗的名声!”

  工坊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孙小梅等人脸上露出愤怒,但碍于对方内门弟子和丹殿的身份,一时敢怒不敢言。

  小翠气得脸都红了,李二狗更是握紧了拳头。

  洛璃脸上的笑容淡去,眼神却锐利起来。

  她上前一步,走到吴明面前,目光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哦?原来是丹殿的吴师兄。

  ‘狗屎运’?那不知吴师兄炼制一炉下品聚气散需要多长时间?

  成本几何?售价又是多少?”

  吴明一愣,下意识回答:

  “半个时辰足矣!成本…售价自然是…” 炼丹成本涉及丹殿内务,他不好明说。

  洛璃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声音清晰而有力:

  “我们璃月宫的目标,是用不到吴师兄一半的时间,五分之一的成本,炼出效果稳定达标的聚气散,售价只有丹殿同类丹药的三分之一!

  甚至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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