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血池的水面泛起细微的波纹，叶昊天缓缓睁开眼，发现林沐雪已经不在池边。阳光透过穹顶的彩色玻璃洒落，在血红色的水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三天了..."他喃喃自语，试着活动手指。麻痹感已经消退，但经脉仍隐隐作痛。黑蝰的毒液确实厉害，若非龙血池的神效，恐怕早已毒发身亡。
"殿主感觉如何？"龙二端着药碗走来，银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好多了。"叶昊天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让他皱了皱眉，"林沐雪呢？"
"回公司了。"龙二收起药碗，"林氏药业出了点状况，她坚持要亲自处理。"
叶昊天眉头微蹙。林沐雪的身体应该也没完全恢复，这么急着工作做什么？他撑着池边站起身，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滚落。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基本的行动已经无碍。
"龙五那边进展如何？"
"正要向您汇报。"龙二递上浴袍，"笔记本的血迹已经清理完毕，但内容..."
"有问题？"
"您最好亲自看看。"
十分钟后，叶昊天站在龙神殿的科技室内。龙五——团队中最年轻的科技专家，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思索。屏幕上显示着笔记本的扫描图，父亲的字迹清晰可见：
"...龙涎草生长在昆仑绝壁，每三十年开花一次。我已将坐标留给青山老友保管，切记，花开之日便是危机之时。蝰蛇会背后另有其人，他们寻找的不是龙血素，而是..."
文字到此戛然而止，最后一页被撕掉了。
"另有其人？"叶昊天手指轻叩桌面，"难道蝰蛇会还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更奇怪的是这个。"龙五调出另一张图片，"根据墨迹分析，最后这行字是十年前写的，但前面内容至少写了二十年。"
叶昊天瞳孔微缩。也就是说，父亲早在三十年前就开始研究龙血素，而且预见到了危险！
"查一下'青山老友'是谁。"
"已经查了。"龙五推了推眼镜，"叶老先生生前好友中，名字带'青山'的有两人：一是已故的药材商刘青山，二是..."
"陈青山的父亲，陈卫国的兄长。"叶昊天接话，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陈卫国知道龙血针法！"
线索逐渐清晰。如果陈青山的父亲保管着龙涎草坐标，那么陈卫国很可能知情。难怪他第一次施展龙血针法时，陈卫国一眼就认出来了。
"准备车，我要去见陈老。"
"现在？"龙二担忧道，"殿主的伤..."
"不碍事。"叶昊天摆手，"对了，那支试管呢？"
龙五取出一个恒温箱，里面静静躺着那支暗金色试管："检测结果显示，这不是纯龙血素，而是加入了稳定剂的成品。奇怪的是，它的分子结构与殿主的血液样本有87%相似度。"
叶昊天心头一震。87%的相似度意味着...这很可能是用父亲自己的血提炼的！父亲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
"保管好它。"叶昊天沉声道，"这可能是世上仅存的纯正龙血素了。"
走出科技室，叶昊天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推开门，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保温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记得喝汤。——雪"
简短的五个字，却让叶昊天愣了片刻。林沐雪什么时候学会煲汤了？他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是当归乌鸡汤，药材搭配恰到好处。
他尝了一口，味道居然不错，只是...似乎有点熟悉。叶昊天突然想起，这正是他三年前给生病的林沐雪煮过的配方！她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汤喝到一半，手机突然震动。是龙三发来的加密文件，标题让叶昊天瞬间放下汤勺：《林沐雪近期行踪报告》。
他从未下令监视林沐雪，龙三为何...点开文件，里面是过去一周林沐雪的详细行程记录，包括她去过的每个地方、接触的每个人。最引人注目的是三天前——也就是叶昊天昏迷期间，她曾秘密前往城东一处私人会所，与一个神秘男子会面两小时。
"这是..."叶昊天放大附带的照片。虽然角度不好，但仍能认出那个挺拔的背影——林父！
林沐雪找到她父亲了？为什么不告诉他？叶昊天继续翻阅，发现林沐雪今早离开龙神殿后，又去了同一个会所。
他胸口突然发闷。林沐雪在隐瞒什么？是担心他会对她父亲不利吗？还是...另有隐情？
"殿主？"龙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车备好了。"
叶昊天收起手机，面色如常："陈老在医院吗？"
"在特需门诊。"龙三犹豫了一下，"还有件事...属下擅自调查了那个会所，注册人是周世杰的堂弟。"
周家！叶昊天眼神一凛。林父与周家勾结？还是说...林沐雪...
不，不可能。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林沐雪若真想害他，机会多得是，何必等到现在？
"继续监视，但不要惊动她。"叶昊天最终决定，"另外，查查周家那个堂弟的底细。"
......
市中心医院特需门诊部，陈卫国刚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正在洗手。见到叶昊天进来，他毫不意外地指了指沙发："坐吧，我猜你也该来了。"
"陈老知道我要来？"叶昊天挑眉。
"那本笔记重见天日，你自然会来找我。"陈卫国擦干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老式怀表，"这是我兄长临终前交给我的，说如果叶家后人找来，就转交给他。"
怀表打开后，里面不是钟表，而是一张微型地图，标注着昆仑山脉某处的具体坐标。
"龙涎草的生长地。"陈卫国轻声道，"我兄长是采药人，三十年前与你父亲一起发现了那片绝壁。"
叶昊天接过怀表，金属表面冰凉刺骨："父亲在笔记中提到'危机'，您知道指什么吗？"
陈卫国神色突然变得凝重："你父亲没告诉你龙血素的真正来源？"
"不是从陨石中提取的吗？"
"是，也不是。"陈卫国走到窗边，拉上窗帘，"那块陨石很特殊，你父亲认为它...有生命。"
"什么？"叶昊天以为自己听错了。
"它会'呼吸'。"陈卫国转身，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每隔三十年，它会释放出一种特殊能量，促使龙涎草开花。而这时，也是它最脆弱的时候。"
叶昊天突然明白了什么："蝰蛇会想摧毁它？"
"不，他们想唤醒它。"陈卫国声音发颤，"你父亲发现，那块陨石内部封存着某种古老存在。一旦释放..."
话未说完，窗户突然爆裂！一颗子弹呼啸而来，精准命中陈卫国胸口！
"陈老！"叶昊天瞬间扑过去，同时甩出三根金针封住陈卫国心脉要穴！
又是一连串枪响，子弹如雨点般射入诊室！叶昊天抱着陈卫国滚到办公桌后，龙血真气全力运转，皮肤表面浮现淡金色鳞纹！
"西...西侧大楼...狙击手..."陈卫国嘴角溢血，艰难地说道。
叶昊天循着弹道方向望去，对面住院部楼顶果然有反光！他抓起桌上的听诊器，灌注真气后如流星般掷出！听诊器击碎玻璃，远处传来一声惨叫，狙击手的瞄准镜碎片四溅！
趁着这个间隙，叶昊天抱起陈卫国冲出诊室。走廊上已经乱作一团，医护人员尖叫着躲避。他直奔急诊手术室，路上不断用真气护住陈卫国心脉。
"坚持住！"叶昊天低吼，同时拨通龙三电话，"市中心医院遇袭，陈老中弹，立刻派人支援！"
手术室门刚关上，陈卫国突然抓住叶昊天的手："小心...林..."
"林什么？"叶昊天俯身倾听，但陈卫国已经陷入昏迷。
手术灯亮起，叶昊天被护士推出门外。他站在走廊上，手上还沾着陈卫国的血，脑海中回荡着那个未说完的字——林？是指林沐雪？还是林父？
手机再次震动，是龙三发来的紧急消息："殿主！会所监控拍到林小姐与林父密谈，提到'陨石'和'钥匙'！周家堂弟刚刚带人离开，方向可能是龙神殿！"
叶昊天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钥匙？父亲留下的怀表？龙涎草坐标？种种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可怕的结论——林沐雪接近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龙血秘密！
但为什么心底有个声音在拼命否认？为什么想起她守在龙血池边的样子，胸口会隐隐作痛？
没有时间多想了。叶昊天飞奔出医院，跳上等候的车："全速回龙神殿！同时调派人手保护林沐雪！"
"保护？"龙三不解，"她不是..."
"执行命令！"叶昊天厉喝。
车子如离弦之箭冲向龙神殿。叶昊天紧握那枚怀表，心中翻腾着无数疑问。如果这真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为何林沐雪要为他挡子弹？为何要耗费三天三夜守在昏迷的他身边？
又为何...那碗当归乌鸡汤的味道，和三年前分毫不差？
远处，龙神殿的尖顶已经隐约可见。但更引人注目的是，殿前广场上停着几辆黑色越野车，一群黑衣人正在与龙神殿护卫对峙！
叶昊天眼中金光大盛，龙血因愤怒而沸腾。无论林沐雪是敌是友，此刻他都必须先解决眼前的危机。至于真相...总会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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