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退去的瞬间,烨骅与身后残存的魔将彻底慌了。芷昔只挥了挥无双神剑,莹白剑光掠过,那群魔兵便作鸟兽散,连滚带爬地往魔境深处逃去。
芷昔搀扶着寻屿,一步步越过泛着暗紫微光的界碑,最终在魔族腹地寻得一处易守难攻的山谷。
落月湖静卧在谷底,湖水映着崖壁的藤蔓,成了他们暂时的根据地。
芷昔用厚厚的毡毛在谷中搭起帐篷,指尖凝着灵力,将帐缝里的漏风处一一堵实。
她拉着寻屿坐在铺好的绒毛垫上,伸手除下外衫,只留一件齐胸裙,光洁的肩头露在空气中。
她抓起寻屿的手,轻轻搁在自己肩头,胸前的起伏因这触碰愈发明显。
寻屿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双看不见光的眼睛转向芷昔的方向,手像触到烙铁般缩回。
芷昔心头掠过一丝失落,轻轻趴在他肩头。
芷昔这山谷灵气稀薄,你体内的诅咒灵力耗损太大……不如分我一半,让我替你分担些。
她能清晰感受到怀中人的紧张,不禁讶异道。
芷昔这可不像你。从前你还与我狎玩,摸过我的肩,也搂过我的腰,怎么如今反倒生分了?
芷昔的手贴在寻屿脖颈,轻轻将他的脸转过来,唇瓣在他嘴角一触即分,吐气如兰。
芷昔你不想要我吗?
帐顶的透气口处,应渊已站了许久。他看着帐内的一幕,胸膛起伏剧烈。
若寻屿真敢将受诅咒的灵力,以这般亲密的方式渡给芷昔,他定会立刻冲进去。那是他捧在手心、连一丝磕碰都不忍的人,怎能容他人这般“冒犯”?
幸好,寻屿只是脸色铁青,始终未曾动过。
芷昔眼底的失意更浓,她抓起寻屿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芷昔我都已随你反出天界,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是不能豁出去的?
寻屿闻言,挣扎着起身,凭着记忆摸索到另一侧的竹榻,背对着她沉默发呆。芷昔坐在原地,双手搁在膝头,指尖微微蜷缩,沉默了许久,才掀起帐帘走了出去。
红月悬在夜空,落月湖的水波泛着冷光。湖边的沙砾地上横卧着一截枯树,芷昔坐在树干上,光裸的脚板垂在半空轻轻晃动。她未披外衣,齐胸裙的裙摆收得高,露出一截纤细的腿腕,脚上也没穿绣花鞋,肌肤映着月色,透着几分脆弱。
应渊躲在树后,几乎是本能地捏了个变形诀,模仿着寻屿失明的模样,摸索着爬上枯树,坐在芷昔身边。他悄悄往她身边挪了挪,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
芷昔回头,看清“寻屿”的模样,眼中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芷昔终究是想通了?这才像你。
应渊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
他多想吻上那两片粉嫩的唇瓣,却忽然记起自己此刻扮的是失明的寻屿,只能强压下冲动,用动作示意自己的渴望。
芷昔按着他的胸膛,身体缓缓凑近。应渊的眸子瞬间睁大,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可就在两人鼻尖快要相触时,芷昔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动作骤然停住。
应渊怎么了?
应渊舔了舔嘴角,脑子还有些发懵,甚至伸手握住她的肩头,反客为主地往她身边凑,急切得忘了掩饰。
芷昔推推他,摇头。
芷昔在树上不成。
应渊想都没想,翻身跃下枯树,站在树下仰头望着她,眼中满是期待。
芷昔双手撑着树干,脚板依旧晃着,头却扭向一边,那模样分明是在说“你自己看看”。
应渊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刚才的动作太过自然,早已暴露了身份。一个失明的人,怎会这般利落地下树,又怎会有这般清亮的眼神?
一人坐在树上,一人站在树下,红月的光洒在两人身上,气氛尴尬得近乎凝固。最终,应渊只能缓缓挪动脚步,低声告辞。
应渊余墨很快会把玄黄玉送下来。
临走前,他终究还是停下脚步,留下这句话。
芷昔的心猛地一沉,望着应渊离去的方向,眉头紧紧蹙起。
余墨下界,那她的颜淡,在天界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