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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吴门烟水 墨韵共生

顶流与他的素人先生

去苏州的高铁上,沈逸寒靠窗坐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银质并蒂莲书签。窗外的雨丝斜斜地织着,把华北平原的麦田晕成一片模糊的绿,像幅被水洇过的水墨画。傅严简坐在他身旁,正对着剧本标注台词,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和车轮碾过铁轨的节奏奇妙地重合。

“你看这段,”傅严简忽然把剧本推过来,指着主角修复《淳化阁帖》的段落,“导演说要拍出‘如履薄冰’的感觉,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的指腹在“轻拢慢捻”四个字上反复摩挲,像在触摸某种无形的韵律。

沈逸寒接过剧本,从帆布包里掏出那本泛黄的《古籍修复要略》,翻到夹着银杏叶的那页:“你看沈爷爷写的批注,‘帖如人面,有肌理,有呼吸,不可强为’。”他指尖点过“肌理”二字,“《淳化阁帖》是王羲之的手迹,墨里带着晋人的风骨,修复时得带着敬畏,像跟古人对话。”

阳光忽然穿透云层,落在书页上,把沈逸寒的睫毛照得透亮。傅严简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左眼尾的痣在光里若隐若现,忽然想起试妆照里两人重叠的倒影——原来有些默契,早已藏在彼此的目光里,像墨迹晕染,无声却深刻。

高铁驶入江南地界时,雨停了。青灰色的屋顶连绵起伏,白墙在绿树间若隐若现,像摊开的《平江图》古卷。沈逸寒忽然指着窗外:“那是网师园的马头墙,爷爷说当年园里藏过一批四库全书的手抄本。”他的语气里带着孩子气的雀跃,像终于见到梦中的景致。

傅严简拿出手机,悄悄拍下他指着远方的侧影。照片里,沈逸寒的发梢还沾着点北京带来的湿气,嘴角扬起的弧度比檐角的飞翘还要柔和。他忽然觉得,这趟苏州之行,与其说是为了拍戏,不如说是为了赴一场与时光的约定——和沈逸寒一起,在江南的烟水里,把彼此的故事写得再长些。

剧组下榻的酒店挨着拙政园,推开窗就能看见成片的荷叶。沈逸寒放下行李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傅严简去看荷花。雨后的荷叶上滚着水珠,风过时轻轻摇晃,水珠坠落的声音清清脆脆,像碎玉落地。

“你看那朵并蒂莲,”沈逸寒指着荷塘中央,两朵粉白的花依偎在同一根茎上,“爷爷说并蒂莲是‘书魂所化’,当年他修复《金刚经》时,院里就开了并蒂莲。”他忽然转头看傅严简,眼里的光比荷叶上的水珠还亮,“我们拍修复戏那天,说不定它还会开得更盛。”

傅严简望着那朵并蒂莲,忽然想起沈逸寒送他的竹书签。背面那句“墨痕未干,等你共研”,此刻像被荷塘的水汽浸得鲜活起来。他伸手替沈逸寒拂去肩上的落瓣,指尖触到他毛衣的纤维,软得像江南的云:“明天去藏书楼,我陪你找《淳化阁帖》。”

沈逸寒的耳尖红了,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其实王爷爷说,那本孤本藏在密室里,得用特定的暗号才能打开。”他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串歪歪扭扭的数字,“这是爷爷当年记的,说‘见素抱朴’四个字的笔画数,就是开门的密码。”

傅严简接过纸条,指尖触到纸页边缘的磨损,忽然想象着沈爷爷当年在藏书楼抄录密码的样子——或许也是这样的雨天,老人戴着老花镜,在烛火下一笔一划地记着,想着有朝一日,能让孙子看到那些珍贵的墨宝。时光流转,当年的期许,竟以这样温柔的方式实现了。

次日清晨,剧组去明代藏书楼拍外景。藏书楼的木门上雕着繁复的云纹,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像在诉说百年的故事。沈逸寒站在“宝书楼”的匾额下,仰头望着那些斑驳的木刻,忽然轻声说:“这里的每块木头,都吸饱了墨香。”

傅严简穿着戏服站在书架前,手里捧着本仿制的《淳化阁帖》。导演喊“开始”后,他指尖捏着马蹄刀,忽然想起沈逸寒说的“轻拢慢捻”,手腕下意识地放柔,动作里竟有了几分真正修书匠的沉静。

“停!”导演忽然喊停,指着镜头里的书架,“这里缺了点东西,不够有生活气。”他正挠头时,沈逸寒从包里掏出个蓝布包,里面是个小小的竹制笔架,上面插着几支磨秃的毛笔,“这是爷爷用了三十年的笔架,修书时总摆在旁边,说‘笔在,心就定’。”

笔架摆在书架一角,瞬间让整个场景活了起来。傅严简看着那几支秃笔,忽然想起沈逸寒手腕上的疤痕,想起他磨镊子时专注的样子——原来所谓的“生活气”,不过是藏在细节里的热爱,是一代代人对手艺的坚守。

午休时,沈逸寒带着傅严简去找那间密室。按照纸条上的密码,他们在“见素抱朴”的匾额后找到个暗格,里面果然有把铜钥匙。打开密室的门时,一股混合着樟木和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架子上整齐地摆着几十本线装书,最上面那本,正是泛黄的《淳化阁帖》孤本。

“小心点翻,”沈逸寒戴上白手套,指尖轻轻抚过封面,“这纸比蝉翼还薄。”他翻开第一页,王羲之的字迹在昏暗的光里流淌,笔锋间的筋骨与飘逸,看得人屏住呼吸。傅严简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比起拍戏,此刻的时光才更像一场梦——与心爱的人一起,见证时光的馈赠。

“你看这笔‘之’字,”沈逸寒指着其中一个字,“起笔藏锋,收笔带钩,像在跳舞。”他忽然转头看傅严简,眼里闪着光,“你演的主角修复到这里时,可以把呼吸放慢,好像能听见千年前的落笔声。”

傅严简点点头,忽然想起剧本里的台词:“有些墨痕,要等懂它的人来认。”以前总觉得是句矫情的话,此刻却觉得贴切得让人心头发软。他和沈逸寒的相遇,不也像这墨痕与认墨人吗?跨越时光的阻隔,终于在某个瞬间,读懂了彼此眼底的深情。

从密室出来时,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楼梯上,像铺了层金箔。沈逸寒忽然在二楼的回廊停下,指着墙壁上的刻字——那是几行模糊的小楷,写着“某年某月,与君共研墨于斯”。字迹已经很淡,却能看出当年刻字人的温柔。

“像不像我们?”傅严简轻声问,指尖拂过那些刻痕,像在触摸一段遥远的缘分。

沈逸寒的脸颊微红,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我们比他们幸运,不用把名字刻在墙上。”他抬头时,左眼尾的痣在光里跳了跳,“我们可以把日子,过成写不完的书。”

傅严简的心忽然被这句话填满了。他想起北京的逸心书店,想起那些雨夜的茶,想起剧本上并排的名字——原来最好的承诺,不是海誓山盟,而是像这样,想和一个人慢慢过日子,把每一天都过成值得珍藏的墨痕。

下午拍淋雨的戏时,傅严简不小心呛了水。沈逸寒第一时间冲过来,递给他条毛巾,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脖颈,眉头瞬间蹙起:“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把自己的保温杯递过去,里面是刚泡的姜茶,“快喝点暖的,别感冒了。”

姜茶的辛辣混着暖意滑进喉咙,傅严简看着沈逸寒担忧的眼神,忽然笑了:“以前拍武打戏,从威亚上掉下来都没怕过,现在倒被你当小孩护着。”

“那不一样,”沈逸寒的耳尖红了,“以前没人在乎你疼不疼。”

这句话像根细针,轻轻刺中了傅严简心里最软的地方。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十年,习惯了把脆弱藏起来,却在沈逸寒面前,第一次觉得可以卸下所有防备。原来被人在乎的感觉,是这样的——像江南的雨,温柔地裹住你,让你觉得整个世界都软了下来。

傍晚收工后,两人去平江路散步。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打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路边的茶馆里飘出评弹的声音,琵琶的调子缠缠绵绵,像在诉说古老的故事。

“要不要进去听听?”沈逸寒指着一家挂着“吴侬软语”灯笼的茶馆。里面靠窗的位置坐着对老夫妻,老爷爷正给老奶奶剥橘子,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傅严简点点头,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的碧螺春刚沏好,水汽氤氲里,评弹艺人唱起了《白蛇传》的“断桥”。“西湖山水还依旧,憔悴难对满眼秋”的调子,听得人心头发涩。

“其实我小时候不喜欢听评弹,”沈逸寒捧着茶杯,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画圈,“觉得太慢了。爷爷总说,‘慢才见真味’,就像修书,急不得。”他忽然笑了,“遇见你之后,才懂他的意思。”

傅严简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看着沈逸寒在灯光下柔和的侧脸,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沈逸寒的指尖颤了颤,却没有抽回,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像墨滴落在宣纸上,慢慢晕开。

评弹唱到“千年等一回”时,雨停了。两人走出茶馆,沿着平江路慢慢走。沈逸寒忽然指着路边的竹编摊:“你看那个竹蜻蜓,跟我笔记本上画的一样。”摊主是个白发老人,正用竹篾编着玩具,手法娴熟得让人眼花缭乱。

“编两个吧。”傅严简让老人编了两只竹蜻蜓,翅膀上分别刻着“严”和“逸”。老人看着他们,忽然笑着说:“年轻人,能一起看雨的缘分,要珍惜啊。”

回到酒店时,傅严简把刻着“逸”字的竹蜻蜓放在沈逸寒的窗台上。沈逸寒看着那只竹蜻蜓,忽然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新做的竹书签,上面刻着平江路的街景,角落里藏着两只并排的竹蜻蜓。

“给你的,”他把书签递过来,指尖有些发烫,“算是……苏州的纪念。”

傅严简接过书签,忽然低头,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轻的吻。像雨滴落在荷叶上,像墨滴落在宣纸上,温柔得不敢用力。沈逸寒的身体僵了僵,随即放松下来,抬手抱住了他的腰,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傅严简,我好像……很早就喜欢你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雨雾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镀了层银。傅严简靠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从你把银杏叶夹进书里的时候,就知道了。”

原来有些心意,根本藏不住。像墨痕在纸上晕开,像并蒂莲在荷塘绽放,像江南的雨,终究会落在该落的地方。

在苏州的最后一天,剧组去拙政园拍夜景。傅严简站在荷风四面亭里,看着沈逸寒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借着月光看那本《淳化阁帖》。荷塘里的并蒂莲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花香混着墨香,漫成一片温柔的海。

导演喊“卡”后,傅严简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荷花,听着远处的蛙鸣。过了许久,沈逸寒忽然说:“回去后,我们一起修那本桑皮纸的书吧,就用王爷爷送的纸。”

“好,”傅严简握住他的手,“再买个新的笔架,把你爷爷的那只换下来,好好珍藏着。”

“不,”沈逸寒摇摇头,“还摆在桌上,让它看着我们修书,就像爷爷在旁边一样。”

傅严简忽然想起沈爷爷夹页上的话:“修书如寻人,千辛万苦找到它,小心翼翼修好它,最后发现,原来它也在等你。”他看着身边的沈逸寒,看着荷塘里的并蒂莲,看着远处的月光,忽然觉得,自己这半生寻寻觅觅,不过是为了找到一个能共研墨、共听雨、共守岁月的人。

如今,他找到了。

离开苏州那天,沈逸寒在高铁上睡着了,头轻轻靠在傅严简的肩上。傅严简看着他沉睡的侧脸,左眼尾的痣在光里若隐若现,像颗不会坠落的星。他从包里拿出那本《古籍修复要略》,翻到沈爷爷写的夹页,在“找到你了”和“我也等很久了”的旁边,轻轻写下:“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笔尖落下时,沈逸寒的睫毛颤了颤,像只刚睡醒的蝴蝶。他没有睁眼,只是往傅严简的肩上靠得更紧了些,嘴角扬起个浅浅的弧度,像在回应那句无声的承诺。

高铁驶离江南,窗外的风景渐渐变成熟悉的华北平原。但傅严简知道,有些东西永远留在了心里——苏州的雨,藏书楼的墨香,荷塘的并蒂莲,还有身边这个人,像墨痕刻进纸里,成了生命里最温柔的印记。

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往后还有无数个日子,可以一起修书,一起听雨,一起把平凡的时光,过成最珍贵的墨宝。

真好。傅严简在心里轻声说,低头看着沈逸寒发梢的阳光,像看着整个世界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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