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一车队人马,现在就剩下他们几个,休整过后几人收拾收拾行李准备返程。
走在雨林中,居然没人说话。
阿宁和吴邪缀在队伍后面,心思流转。
她原本已经死在了蛇沼,可是现在借助别人的尸体又活了过来,现在该去往什么地方呢?
裘德考那边已经容不下她了,去了只会被当作活体实验品。
而吴邪这边,他对她可能有点好感,但要是说完全信任可也不见得。
“它“已经盯上她,随时可能会再次出手。
目前已知信息是,玉佩会在她死亡后带她回溯到做出死亡选择的那一刻,而回溯后保留记忆的对象好像就是他们这几个人,拖把没有,那些围攻的黑衣人看起来也没有。
这看起来对她有利。
雨林空气潮湿,四周参天古木的阴影笼罩下来,浓重的腐殖质气味弥漫。
“吴邪,”阿宁的声音突兀地划破沉寂,脚步也随之停下。前方几人也疑惑地驻足回头。
“合作吧。”
“我想做个实验。” 阿宁目光扫过前方也停下脚步的其他人,最后回到吴邪脸上。
随后迅速伸手将发髻上的珠钗拔下,毫不犹豫地狠狠刺向自己的脖颈,鲜血溅射出来。
“阿宁——!!”吴邪的惊呼被硬生生掐断在喉咙里。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重置!潮湿的雨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西王母宫外那片狼藉的废墟。
几乎是本能,吴邪几个踏步冲到阿宁面前,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手指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急切地扒开她颈侧散落的金饰和发丝,又抓起她的双手翻看——皮肤完好无损,连一丝红痕都没有。
巨大的惊吓瞬间转为怒火。
“阿宁!!”吴邪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给自己一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说怎么合作都行!但这种自残的毛病那里学来的?!裘德考那个疯子吗?” 他气得额角青筋都在跳,吼声在空旷的废墟上回荡。
王胖子也凑过来,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顺着吴邪的话头就开始数落:
“哎哟我的姑奶奶!吓死胖爷了!可不就是嘛!裘德考那老小子不干人事,净教些邪门歪道!好端端的姑娘学什么不好学抹脖子……”
他絮絮叨叨,既是后怕,也是缓解这诡异的气氛。
黑瞎子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之前的种种“异象”此刻豁然开朗。
他夸张地对着阿宁摊开手,墨镜都差点滑下来,露出满是无奈和“我服了”的眼神:“阿宁老板!您这‘神通’……真是随心所欲啊!咱能商量商量不?下回想‘试’,等咱哥几个出了这鸟不拉屎的沙漠,这眼看就能出雨林了,您又给咱‘倒带’了!”
拖把眼神呆滞,他知道这群人又发生了些了不得的事情。
可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觉得即将要走的这条路好像怎么也走不完,好命苦。
“我们一样需要摆脱“它“,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而你们……需要一个知道‘它’手段的人,一个…活着的‘变数’。” 她强调了“变数”二字。
阿宁无比认真的笑: “赌一把,吴邪。赌我这‘死而复生’的人能找到挣脱束缚的路。即便找不到……”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试,也能试出来一条。”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看向吴邪。
吴邪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瞪着阿宁伸出的手。那手上还残留着珠钗刺颈的幻影。
他猛地扭头看向解雨臣,后者眼神凝重,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他又看向张起灵,小哥的目光沉静如深潭,无悲无喜。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愤怒、后怕、巨大的风险,还有一丝……抓住关键线索的决然。
他深吸一口气,将肺里的燥热和愤怒都压下去,然后伸出手,用力握住了阿宁的手!短暂,有力。
“合作!”吴邪的声音低沉而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直视阿宁的眼睛,补充道:“不过,不用你拿命去试。办法我们一起找。相信我。”
张起灵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望向危机四伏的雨林深处。
依旧沉默,但紧绷的肩线似乎略微放松了一丝。
一行人再次踏入湿热的雨林。
气氛依旧沉重,但某种微妙的平衡和共同的目标,取代了之前纯粹的猜忌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