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循环（32）

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时机和默契。

他们利用几次重置的机会，摸清了阿宁办公室的大致方位、安保人员的巡逻间隙，以及哪些楼层的窗户可能没锁，不过锁不锁的，对张起灵来说区别不大。

行动开始！

不知第多少次循环，五人再次站在裘德考公司大楼外。

解雨臣对着频道沉声道：“外部干扰已启动。三分钟后，停车场会有意外火警。”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收到。小的们，跟爷演起来！”

吴邪和王胖子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跟着黑瞎子走向大厅旋转门。

大厅内，果然又是十个阿宁严阵以待。

黑瞎子一马当先，直接用英语大声嚷嚷着要找裘德考先生讨论“塔木陀股权问题”，吴邪在一旁装作焦急的翻译，王胖子则“不小心”撞翻了一个放置着公司宣传册的架子，纸张飞了一地。瞬间，超过一半的阿宁复制体和安保人员的注意力被他们吸引。

就是现在！

大楼外侧，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玻璃幕墙的幽灵，在几乎无处着力的光滑表面上，凭借着不可思议的核心力量、指力以及对建筑结构的精准判断，悄无声息以远超常理的速度向上攀爬。

他没有使用任何工具，动作流畅得像是在平地行走，只有衣角在高空的疾风中微微拂动。

办公室内，看着屏幕上大厅里鸡飞狗跳的实时监控。

她对黑瞎子他们的表演评头论足，心情愉悦。然而，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侧方的玻璃窗户外，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疑惑地转头，下一秒，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张起灵如同从天而降的夜枭，单手稳稳扣住窗框边缘，另一只手不知用什么方法悄无声息地弄开了窗户的锁扣，身形轻巧地一个翻越，已然稳稳地站在了她的办公室内。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甚至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

阿宁端着咖啡杯，愣住了。她看了看窗外那光洁如镜、高达数十层的玻璃幕墙，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气息平稳、连发型都没怎么乱的男人，一种超越任务、超越循环、纯粹的惊叹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地放下了咖啡杯，由衷地地拍了几下手。

“厉害，”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讶异和一丝敬佩，“这可是十层楼高，还是玻璃。你绳子都没用，就这么爬上来了？”

张起灵没有理会她的惊叹。

他站定身形，目光穿透了所有复制体带来的干扰，坚定地落在阿宁本体的眼睛上。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窗外隐约的城市噪音和加密频道里传来的佯攻组大呼小叫的背景音。

在所有人，包括频道里屏息凝神的其他四人，以及站在他面前的阿宁的注视下，张起灵开口。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低沉，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确定：

“我一直都知道。”

“你不是玫瑰，也不是月季。”

停顿了半秒，仿佛在寻找最准确的词汇，然后清晰地吐出：

“但你在我心里，独一无二。”

“……”

阿宁脸上的惊叹和笑意瞬间凝固。

她预想过他冲进来可能会直接动手制服她，或者冷着脸要求指出真相，甚至……可能因为之前的循环而带着怒气。

但她万万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句……直接穿透所有系统设定的直白的……肯定？

从一开始，他的目光和认知，就只锁定在她这个唯一的本体之上。

“独一无二”……

这四个字像带着某种魔力，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看戏的心态和准备好的调侃。

一种陌生而滚烫的情绪猛地撞上她的喉咙，让她一时间失去了所有语言能力。

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深邃眼眸，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她有些失措的影子。

加密频道里，也是一片死寂。

显然，所有人都听到了小哥这石破天惊的“表白”。

张起灵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直萦绕在他身边，试图模仿他或挑衅他的那两个“阿宁”复制体，身形如同信号中断般，闪烁了几下，依次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还没等阿宁从张起灵带来的冲击中回过神，办公室另一侧的窗户也被轻轻推开，黑瞎子带着他多了点别样意味的笑容，灵活地翻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朵深紫色姿态妖娆的曼陀罗花，花瓣娇嫩，仿佛一碰即碎。他走到阿宁面前，将花递给她。

阿宁有些怔愣地接过，惊讶地发现，这朵看似极易破损的花，竟然连一丝折痕都没有，完美得如同假物，却能感受到其鲜活的生命力。

不知他是如何在这种攀爬过程中完好保存下来的。

“路边的野花，觉得配你。”黑瞎子推了推墨镜，语气轻松，但镜片后的目光却带着难得的认真。

就在阿宁接过曼陀罗的刹那，属于黑瞎子的那两个“阿宁”，也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悄然消失。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解雨臣带着一脸兴奋的吴邪、王胖子走了进来。看样子，他们是用什么离谱理由暂时唬住了安保。

三人进门，目光立刻聚焦在阿宁身上。

看着眼前真实的、带着错愕表情的阿宁，再想想楼下可能还在“刷新”的、剩下的那几个复制体，王胖子憋足了气，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仿佛要把这些天所有的憋屈和愤怒都吼出来一般，对着空气咆哮道：

“看见没！这个！就这个！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货！我们分清了！！”

吴邪也红着脸，用力点头。

解雨臣虽未喊叫，但那坚定凝视阿宁的目光，已然说明一切。

被这汇聚在一起清晰无比的认知和情感所冲击，办公室内残存的最后几个“阿宁”复制体的影像，如同断电的全息投影，齐齐消散

幽蓝色的屏幕在所有六人眼前轻轻一闪，最终彻底隐去。

喧嚣散尽，办公室里只剩下略显凌乱的六人，和一种混合着解脱、尴尬、以及某种不可言说的新氛围的寂静。

阿宁看着手里的曼陀罗，又看看面前这几个为她闯龙潭虎穴、用各自方式“分清”了她的男人，一时间，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