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雪已经下了三天三夜。
萧绝站在寒江中央,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腰间的银刀泛着冷光。他低头看着冰层下隐约可见的青铜匣子,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细碎的冰晶。
"寒江钥..."
银刀出鞘的瞬间,整片冰原都为之一静。刀光如电,冰层"咔嚓"裂开一道缝隙。萧绝没有犹豫,纵身跃入刺骨的江水中。
江水漆黑如墨,寒意渗入骨髓。萧绝闭气下潜,银刀在水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劈开缠在青铜匣上的玄铁链。就在他伸手抓住匣子的刹那——
"嗖!嗖!嗖!"
十二支淬毒弩箭破水而来,箭尾系着的天蚕丝在水中绷直,竟结成一张杀网!
萧绝眼神一凛,银刀横斩。刀气在水中凝成冰墙,弩箭撞上冰墙纷纷折断。他借力上浮,破水而出的瞬间刀锋横扫,整段江面瞬间冻结。
岸边,三十名黑衣人早已严阵以待。为首的男子冷笑:"萧绝,寒江钥不是你能拿的东西。"
萧绝没有回答。
他踏上冰面,银刀斜指地面,刀尖滴落的江水瞬间凝结成冰棱。
"杀!"
黑衣人同时出手。刀光剑影中,萧绝的脚步始终未停。银刀每一次挥斩都精准至极,刀气所过之处,敌人咽喉绽开细如发丝的血线,倒地时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十息之后,江畔只剩萧绝一人站立。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青铜匣,指节微微用力,匣盖弹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把古朴的钥匙,钥匙旁竟放着半块桂花糕。
萧绝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桂花糕上插着一根琴弦拧成的签子,末端系着张小纸条:"天冷,吃点甜的暖暖身子~ ——谢临风"
更诡异的是,这糕点居然还带着余温。
江风呼啸,远处突然传来荒腔走板的哼唱:"~寒江雪~孤舟绝~一把钥匙开世界~"
萧绝抬眸望去,对岸的枯树上,一道青衣身影晃着腿,怀里抱着焦尾琴,正朝他夸张地挥手:"喂——!钥匙收好!下回记得请我喝酒——!"
话音未落,谢临风突然"哎呀"一声,整个人从树上栽进雪堆里,只剩两只靴子露在外面,还滑稽地蹬了两下。
萧绝沉默片刻,将钥匙收入怀中转身离去。冰面上只留下一串脚印,和半块被咬了一口的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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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三刻,城南老茶坊。
沈长歌捏着青铜罗盘推门而入,茶香扑面而来。角落里,谢临风正用筷子敲着茶碗伴奏,自己哼着小调。
"这儿呢!红衣服那个!"谢临风眼睛亮得惊人,"老板娘是我旧相好,茶叶随便喝!"
沈长歌刚坐下,谢临风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你知道萧绝吗?"
"北境那个'寒江一刀'?"沈长歌嗤笑,"听说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
谢临风眨眨眼:"他今天咬了我的桂花糕。"
沈长歌:"?"
"所以我们现在是——"谢临风突然从桌下掏出古琴,"铮"地拨响琴弦,"一根糖葫芦签子上的蚂蚱啦!"
沈长歌低头看着手里的罗盘,又抬头看看谢临风灿烂的笑脸,突然觉得——
自己可能摊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