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城堡的轮廓在暮色中逐渐清晰,像一头沉睡的巨兽。一年级新生们挤在小船上,冰凉的湖水溅到船舷上,映着头顶的星空。伊丽莎白挨着潘西坐下,手指抠着船帮——刚才在列车上看到的红头发少年就在隔壁船,此刻正和那个疤头男孩说笑,红头发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别碰脏了手。”德拉科皱着眉,把自己的手帕递过来。伊丽莎白接过来,却没擦手,只是攥在手里。西奥多坐在船头,背对着他们,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像融进了岸边的树影里。
进城堡时,麦格教授的长袍扫过地面,声音严肃得像敲钟:“等会儿分院仪式,你们要记住自己的学院荣耀。”伊丽莎白跟着人群走进大厅,目光下意识地往格兰芬多的长桌瞟——罗恩·韦斯莱就坐在那里,正和双胞胎抢一块南瓜饼。
分院帽被戴到头上时,布料蹭着她的耳朵,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她脑子里说:“哦,一个马尔福……聪明,骄傲,还有点没说出口的小念头?想去格兰芬多看看那个红头发?”
伊丽莎白的心猛地一跳。
“别傻了,”分院帽轻笑起来,“你的骨血里是斯莱特林的蛇,格兰芬多的狮子不适合你。去斯莱特林吧,那里有你的家人,你的归宿。”
“斯莱特林!”
掌声从斯莱特林长桌传来,德拉科朝她挥了挥手,眼神里带着“早该如此”的得意。伊丽莎白走到他身边坐下,心里那点转瞬即逝的失落很快被压了下去——她不能让马尔福家蒙羞,这点比什么都重要。潘西和布雷斯陆续被分到斯莱特林,西奥多被念到名字时,几乎没犹豫,分院帽刚碰到他的头发就喊出了“斯莱特林”。
晚宴结束后,斯莱特林的新生被带回休息室。石墙上的蛇形火把吐着幽绿的光,级长拍了拍手:“按规矩,新生要进行首席比拼——赢的人,这一年的学院资源优先分配。”
男生组先上场。德拉科的魔杖挥得又快又稳,几个简单的缴械咒就淘汰了对手,引来一阵低笑;布雷斯显然没把输赢当回事,他甚至在对招时变了个小花招,让对手的魔杖喷出彩色的火花,自己笑着跳下了台;西奥多始终没说话,他的咒语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对手的魔杖刚举起来,就被他用“障碍重重”钉在了地上。
最后只剩德拉科和西奥多。
德拉科的“除你武器”几乎贴着西奥多的耳边飞过,西奥多却像早有预料,侧身避开的同时,指尖微动——没有念咒声,德拉科的魔杖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全场静了一瞬。
“无声咒?”有高年级的学生低呼。这可是四五年级才会接触的魔法。
西奥多收回魔杖,黑发垂在额前,没人看清他的表情。级长宣布他是男生首席时,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伊丽莎白身上,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一点极淡的涟漪。
女生组的比拼开始时,没人看好伊丽莎白。她站在决斗台上,金发被火把照得像撒了金粉,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看起来比潘西还要柔弱。“她能行吗?”有低年级的学生窃窃私语。
第一个对手是个陌生的女孩,咒语刚念到一半,就被伊丽莎白的“粉身碎骨”击中了袍子,裙摆瞬间裂成了布条。潘西淘汰了对手后,朝她扬了扬下巴,眼神里带着“别输”的鼓励。
最后只剩伊丽莎白和米里森·伯斯德。米里森的块头比同龄人大一圈,魔杖挥得虎虎生风,“统统石化”几乎擦着伊丽莎白的肩膀过去。
伊丽莎白没躲。她举起魔杖,声音清晰得像冰碎裂:“冰冻咒!”
没有多余的动作,她的指尖所指之处,地面突然泛起白霜。米里森的脚刚要抬起,就被冻在了原地——冰霜顺着她的靴子往上爬,眨眼间就漫到了膝盖,像裹上了层水晶壳。
整个休息室静得能听到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伊丽莎白放下魔杖,额角的碎发沾着细汗,皮肤在绿光里透着点淡淡的桃红。她看着被冻住的米里森,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属于胜利者的嘲讽。
“斯莱特林女生首席——伊丽莎白·马尔福!”
斯内普的掌声先响起来。他站在阴影里,黑袍几乎和石墙融为一体,鼓掌的动作很轻,却像个信号。下一秒,震耳欲聋的掌声淹没了休息室。德拉科拍得最用力,脸都有点红了——他就知道,他这个妹妹看着像菟丝花,骨子里却是条能咬人的小蛇。
回宿舍的路上,潘西挽着伊丽莎白的胳膊,语气里的佩服藏不住:“你刚才那个冰冻咒太帅了!米里森平时总吹嘘自己能打败男生,现在该闭嘴了。”达芙妮也点头:“我妈妈说,马尔福家的人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米里森跟在后面,刚被解除冰冻咒的膝盖还有点麻,她看着伊丽莎白的背影,突然开口:“下次,我不会输。”
伊丽莎白回头,对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敌意,只有点欣赏:“我等着。”
她们的宿舍在休息室深处,挂着银色的帷幔。潘西帮伊丽莎白整理枕头时,突然说:“其实米里森也没那么讨厌,至少比某些只会尖叫的赫奇帕奇强。”伊丽莎白没说话,她知道,潘西的偏见已经开始松动了。
而男生宿舍里,德拉科正给家里写信,笔尖在纸上划过,写得又快又急:“伊丽莎白赢了首席!比我想象的还厉害……”布雷斯在镜子前摆弄新领结,西奥多坐在窗边,手里拿着本魔药书,目光却落在窗外——那里能看到女生宿舍的窗口,灯光像颗小小的星。
克拉布啃着蛋糕,含糊地问:“明天会不会有新学生来?听说麦格教授说,名单好像漏了一个。”
西奥多翻过一页书,书页的声音很轻:“不知道。”
但他的指尖在书页上停顿了一下——不管来的是谁,都和他没关系。他现在只想记住,刚才伊丽莎白站在决斗台上时,眼睛亮得像淬了冰的宝石。那是属于斯莱特林的光,也是他想牢牢抓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