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课的地下教室比城堡主楼阴冷得多,沿墙的玻璃罐里泡着动物标本,浑浊的液体里漂浮着扭曲的肢体,看得人脊背发凉。伊丽莎白拢了拢银灰色的袖口,刚和艾瑞拉、西奥多他们走进来,就听见玻璃罐碰撞的轻响,像谁在暗处磨牙。
“还算准时。”斯内普的声音从讲台后传来,黑袍几乎和教室的阴影融为一体。他的目光扫过斯莱特林的小团体,在伊丽莎白微乱的发梢上顿了顿,语气带着惯有的冰冷,“斯莱特林的优雅,不该被迟到玷污。”
他们确实赶得匆忙——迎接艾瑞拉时耽误了些时间,但斯莱特林的教养不允许迟到。德拉科理了理领结,西奥多不动声色地往伊丽莎白身边靠了靠,挡住了标本罐投来的诡异阴影。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猛地推开,几个格兰芬多学生跌跌撞撞地冲进来,罗恩的红头发像团乱草,哈利的眼镜都歪了。他们身后跟着两个斯莱特林女生,低着头,校服裙皱巴巴的——是艾瑞拉的室友,艾尼玛·波利和boring·库博。
斯内普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哦,看看这是谁?斯莱特林的‘优秀’代表?”他的目光刺向艾尼玛和boring,“没人告诉过你们,我的课不准迟到?”
艾尼玛瑟缩了一下,突然抬起头,声音细若蚊蚋:“是冈特小姐和沙菲克小姐没等我们……我们找不到教室……”
格兰芬多那边爆发出一阵哄笑,罗恩笑得最响,肩膀都在抖。伊丽莎白的脸色沉了沉——她记得这两个麻瓜出身的女孩, 伊丽莎白的脸色沉了沉——她清楚记得这两个麻瓜出身的女孩在被刚分到斯莱特林那晚。就在三天前的深夜,她和艾瑞拉、西奥多还有桉博在休息室看书,忽然听见角落传来啜泣声。是艾尼玛和boring被两个没落纯血——普林斯顿和马沃罗堵在那里,头发被扯得乱糟糟,脸上的雀斑被指着嘲笑。
“你妈妈是不是只会哭着讨饭?”普林斯顿的声音尖利,“你爸爸怕不是个醉鬼,连酒瓶都拿不稳?”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了桉博·沙菲克的耳朵里。她当时正坐在伊丽莎白身边翻书,闻言猛地攥紧了书页,指节泛白。没人比桉博更清楚“家庭”二字的重量——她的父母是纯血联姻的牺牲品,父亲罗金·沙菲克一年到头不回家,母亲伊若斯·布莱奇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社交场上,她是被家养小精灵带大的。“家”和“母亲”,是她藏在优雅外表下的逆鳞。
“放开她们。”桉博站起身,墨绿色的眼瞳里像燃着火星,“普林斯顿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普林斯顿嗤笑:“沙菲克家的小可怜,自己爹不疼娘不爱,还想护着麻瓜种?”
西奥多的魔杖几乎是瞬间亮起。他没说话,只是指尖轻挑,一道水蓝色的光闪过,普林斯顿和马沃罗就被裹进了巨大的水牢里。水球越收越紧,两人在里面挣扎着咳嗽,连求救都发不出声。伊丽莎白和艾瑞拉都愣住了——西奥多极少用这么狠的咒语,尤其对方还是纯血。
但他们都懂。西奥多的母亲在他五岁时就去世了,父亲诺特先生从不过问他的死活,伊丽莎白是他在这冰冷家族里唯一的光。他绝不容许有人用“母亲”“家人”这样的词去侮辱任何人,仿佛那是对他自己隐痛的践踏。
那晚,桉博把吓得发抖的艾尼玛和boring送回宿舍,回来时眼眶还是红的。西奥多则盯着水牢里的两人,直到她们快窒息才收回咒语,声音冷得像冰:“再让我听见一句脏话,就不是水牢这么简单了。”
可现在,这两个被他们护过的女孩,居然反咬一口。 (害怕大家不清楚原因这里解释一下不是因为单纯的保护她们两个是事出有因的)
“韦斯莱,”斯内普的声音像鞭子抽过,“看来你很喜欢我的课?格兰芬多扣十五分。波特,你纵容同伴喧哗,扣十分。”他转向艾尼玛和boring,嘴角勾起冷笑,“至于你们,今晚写三英寸检讨。斯莱特林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艾尼玛和boring缩着脖子往座位走,路过斯莱特林长桌时,所有人都别过脸——连克拉布和高尔都露出了鄙夷。她们最终只能坐到格兰芬多那边的角落,艾瑞拉看着她们的背影,黑棕色的眼眸里没什么情绪,像在看两只乱窜的老鼠。
斯内普拿起名册,指尖划过纸页,念到“艾瑞拉·冈特”时停了停:“法国来的冈特?记住,斯莱特林的荣耀,比你的姓氏更重要。”
“是,教授。”艾瑞拉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
轮到“哈利·波特”时,斯内普的声音低了八度,像在念一个肮脏的词:“哦,是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德拉科和布雷斯捂着嘴偷笑,西奥多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嘲讽。
“你们来这里,是学魔药的精密与严格。”斯内普的目光扫过全班,像在筛选杂质,“别指望挥挥魔杖就有奇迹。这锅里的魔法,能让你荣耀加身,也能让你万劫不复——前提是,你们不是笨蛋。”
教室里鸦雀无声。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个眼神,赫敏则把身子探得老远,像只急于抢食的小鸟。
“波特,”斯内普突然点名,“水仙根粉末加艾草浸液,是什么?”
哈利愣住了。赫敏的手举得像根标枪。
“不知道?”斯内普嗤笑,“名气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不用读书。”他又问了牛黄的出处、舟形乌头与狼毒乌头的区别,哈利全答不上来。德拉科他们笑得更欢了。
“够了,”哈利突然说,“赫敏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叫她?”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铁青。“坐下,格兰杰!”他吼道,随即转向伊丽莎白,“马尔福小姐,给他们开开眼界。”
伊丽莎白站起身,金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水仙根粉与艾草,配的是生死水,强效安眠药。”她的声音清晰,带着斯莱特林特有的傲慢,“牛黄取自牛胃,解百毒。舟形乌头与狼毒乌头,本就是同一种植物,统称乌头。”
“很好。”斯内普的语气缓和了些,“斯莱特林加五分。波特,顶撞教授,格兰芬多再扣一分。”
记笔记的沙沙声响起时,伊丽莎白坐下,西奥多递过来一张羊皮纸,上面写着“生死水配比:水仙根粉三盎司,艾草浸液五滴”。她抬头看他,他的黑眼睛在阴影里亮了亮,像在说“早给你备好了”。
讲台前,斯内普挥动魔杖,关掉前排的灯,墙壁上浮现出药剂图谱的微光。德拉科和艾瑞拉凑在一起看图谱,潘西、达芙妮和桉博在小声讨论;伊丽莎白和西奥多则在研究坩埚的火候——他负责控制温度,她来称量材料,分工像演练过千百遍。
地下教室的阴冷里,漂浮着药剂的苦味,也藏着不动声色的较量。格兰芬多的笨拙与斯莱特林的精准,像两条永不相交的线,在斯内普的注视下,缓缓铺展开来。而伊丽莎白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