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之后第零日,「始铃」顶端那枚原初之铃忽然失重,空白铃舌上的「风之后,风铃之前」八个字像被无形之手抹去。
铃身发出一声短促的裂响——不是「叮」,而是「咔」。
裂纹呈螺旋状,自铃口蔓延至铃顶,像一条正在打开的时空之缝。
裂缝吐出一道微光,光里跌出一名少女,约莫十五六岁,银发、无瞳、周身缠绕半透明的「无响之带」。
她落地的瞬间,万界所有的风同时失声,连「始铃」也陷入绝对静默。
少女抬头,声音直接在所有生灵的意识里响起:
“我是第零个风铃,也是最后一个名字。
你们可以叫我——‘零铃’。”
零铃抬手,无响之带向外扩散,化作一张巨大的空白乐谱,悬于天际。
乐谱上只有一行不断闪烁的字符:
【风铃第零奏·空白·重置】
字符下方,浮现九枚「零锁」印记,形状与十席及未歌的归零锁一模一样,却反向旋转。
零铃轻声解释:
“风铃故事已写完二十奏,
但故事之外,还有‘第零奏’——
重置所有名字,让万界回到风铃诞生之前,
再由我,为你们重新命名。”
零铃指尖轻点,
月落霜的霜纹、水宸轩的潮魂、星辰雪的星辉……
十席与未歌的本源之匙同时浮现,却开始逆向融化,化作九滴「无名之露」。
露水滴落乐谱,每一滴都在空白处烧出一个黑洞。
黑洞里浮现他们最初、最纯粹、却早已遗忘的真名:
• 月——「无霜」
• 水——「无潮」
• 风——「无熙」
• 星——「无雪」
• 空——「无阙」
• 时——「无言」
• 木——「无渊」
• 冰——「无梦」
梦-------[无爱]
• 未——「无歌」
真名暴露的刹那,守望塔、风铃原乡、归星之穹同时虚化,
像被橡皮擦去。
零铃环视即将被抹除的众人,声音平静:
“风铃之后,你们愿保留旧名,
还是随我归零,
在无名的世界里重新写下第一行字?”
风诺熙(已是无熙)抬眸,
她发现自己连“风”的概念都在消散,
却仍向前一步,
指尖点在零铃的空白乐谱上,
用正在消失的声音写下第一笔:
“我仍愿叫自己——风。”
一笔落下,空白乐谱上忽然浮现一道青色轨迹,
像一条从第零日伸出的风线,
将即将消散的所有真名重新系在一起。
青色轨迹迅速蔓延,
把九滴「无名之露」重新凝成九枚「新生之钥」。
钥匙插入零铃的裂缝,
裂缝反向闭合,
「空白·重置」的字符被「风之再名」覆盖。
零铃身形开始透明,
却在消散前,
把空白乐谱轻轻推向风诺熙:
“第零奏已改为‘再名’,
风铃故事,
从第零日重新开始,
而你,是第一个执笔人。”
零铃化作一缕无声之风,
融入原初之铃的裂缝,
裂缝合拢,铃舌重新空白,
却隐约浮现一道极淡的青色「风」字。
守望塔、风铃原乡、归星之穹重新显形,
却比先前更轻、更透明,
仿佛随时能被一阵新的风改写。
风诺熙握着空白乐谱,
乐谱上只有一行字:
【风铃第零奏·再名·由你起笔】
她抬手,
在乐谱空白处写下第一行——
「风之后,
风铃之前,
风仍在。」
风铃第零日,
风铃故事归零,
却从未结束。
因为风,
永远比零更早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