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林薇的死。”陆时衍道,“林薇的护士服口袋里,有一张揉皱的车票,是案发前一天去邻市的,她本来打算离开。”
“也就是说,她反悔了,不想再帮周曼芝。”沈砚之停下脚步,“所以周曼芝杀了她?”
“但林薇的房间是反锁的,钥匙在门内。”陆时衍看向山庄的方向,“唯一的解释是,林薇在死前,自己锁上了门。”
阿哲的记忆在一点点恢复。
他想起自己冲进书房时,顾明远已经倒在地上,脖子上缠着绳子,而周曼芝正站在旁边,手里拿着那根黄铜镇纸。
“她看到我,就把镇纸扔在地上,让我快跑,说会有人嫁祸给我。”阿哲坐在陆时衍对面,声音还在发颤,“我当时很害怕,转身就跑,结果在走廊被人打晕了。
现在想起来,打晕我的人,是老陈。”
沈砚之正在检验老陈的尸体,听到这话,抬头看向解剖室门口:“老陈的致命伤是胸前那一刀,但他手腕上有捆绑的痕迹,说明死前被人控制过。”
“周曼芝为什么要杀他?”阿哲问。
“因为他知道周泽的尸体在哪里。”陆时衍道,“老陈帮周曼芝处理了周泽的尸体,还伪造了周泽杀人的假象,他是周曼芝最关键的棋子,但也最有可能反水。”
沈砚之放下解剖刀,走到电脑前,调出周泽尸体的照片:“周泽的指甲缝里有泥土,和储藏室暗格里的红泥一致,但他的鞋底很干净,说明他是被人拖进矿洞的,不是自己走进去的。”
“拖他进去的人,力气很大。”陆时衍看向阿哲,“老陈的体型偏瘦,不可能做到。”
阿哲愣住了:“你们怀疑我?”
“我们只是在找真相。”沈砚之看着他,“你母亲的死亡真相,你一直想查清楚,为此甚至不惜潜入山庄。但顾明远是你父亲,你真的能对他下杀手吗?”
阿哲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藏起顾明远书房里的账簿?”陆时衍拿出一张照片,是从阿哲口袋里找到的那几页被撕掉的账簿,“上面有你母亲当年的用药记录,对吗?”
阿哲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是我做的……我看到周曼芝打晕了顾明远,就想嫁祸给她……我把顾明远勒死,又补了那一下,让他看起来像是被周曼芝杀的……”
他抬起头,眼泪混合着悔恨滚落:“我恨他们,恨顾明远对我母亲的死视而不见,恨周曼芝杀人灭口……我只是想让他们付出代价……”
沈砚之看着他,忽然想起顾明远衣领上的深棕色纤维。那不是来自阁楼的外套,而是阿哲那天穿的那件深棕色夹克。
所有的线索终于串联起来:阿哲杀了顾明远,老陈打晕并藏起了阿哲,周曼芝杀了张诚和老陈,林薇发现了真相,被周曼芝灭口前锁上了房门,想用“他回来了”的留言暗示真凶是阿哲……
暴雨彻底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雾山深处的山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