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芝的转监路线被“意外”泄露,车队经过海边公路时,一辆卡车突然冲出,逼停了警车。
周曼云戴着和周曼芝同款的眼镜,举着刀从卡车里冲出来。
“你终于来了!”她嘶吼着,刀光直逼周曼芝。
周曼芝却突然笑了,抬手摘下眼镜她的左眉骨上,也有一道和赵兰、周曼云一模一样的疤痕。
“你以为只有你记得?”周曼芝的声音发颤,“当年是我偷偷把你抱出去的,我怕父亲把你扔进海里……那道疤,是我抱你翻墙时被钉子划的。”
周曼云的刀顿在半空,眼泪突然涌出来:“你骗人……”
“我没骗你。”周曼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是当年的领养证明,“我找了你二十年,我以为你早就死了……”
就在这时,灯塔方向传来一声巨响,顶层的画作被引爆的炸药吞噬。周曼云下意识地扑向周曼芝,将她压在身下。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卡车,沈砚之在烟尘中看到周曼云后背插着一块弹片,鲜血浸透了她的衣服。
“为什么……”周曼云抓着周曼芝的手,声音越来越轻。
“因为我们是姐妹。”周曼芝的眼泪落在她脸上。
周曼云死在了手术台上,周曼芝因包庇罪加刑。
海崖边的灯塔成了废墟,那幅未完成的画被烧得只剩一角。
沈砚之站在海边,手里捏着从周曼云口袋里找到的一张照片。
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挤在一张床上,中间那个的左眉骨上,贴着一块纱布。
“她不是在模仿,是在找回自己的位置。”陆时衍递过来一杯热咖啡,“就像雾山的雾,看似是遮蔽,其实是在守护什么。”
她忽然明白,有些阴影永远不会真正散去,它们会变成新的雾,笼罩着下一段故事。
但只要有人愿意拨开雾霭,真相就永远不会被掩埋。
她将照片放进证物袋,转身走向警车。
赵兰的葬礼过后,她的女儿林穗找到了沈砚之。
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手里捧着一个铁皮盒,盒盖上印着褪色的雾山风景。
“我妈说,这盒子要等‘周家人都落网’才能打开。”
林穗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划过盒盖的划痕,“她藏了二十年,连我爸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沈砚之打开盒子,里面没有文件或证据,只有一沓儿童画。
画里的小孩穿着病号服,在雾山的轮廓下追逐,每个小孩的胸前都画着一颗红色的心,只有一个小孩的心是黑色的。
那个小孩的左眉骨,画着一道歪歪扭扭的线。
“这是周曼芝的哥哥。”陆时衍认出画里的场景,是精神病院的后院,“画的落款是‘小云’,是周曼云小时候的名字。”
最后一张画的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姐姐说,黑色的心会传染,不能和他玩。”
“周曼芝小时候也在精神病院待过。”沈砚之忽然想起周曼芝的病历,她十岁时因“应激障碍”住院半年,主治医生正是当年被周敬山收买的那位。
林穗突然指着画里的一个角落:“这个小孩戴的银锁,和我妈留给我的一样!”她从脖子上解下银锁,上面刻着的“兰”字,与画里的银锁完全吻合。
“赵兰当年不是知情者,是被周敬山骗进精神病院的病人。”陆时衍的声音沉了下去,“她和周曼云、周曼芝的哥哥一起住过同一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