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台下方突然伸出金属锁链,缠住了陈默的脚踝。林夏扑过去想拉开,却被另一道锁链缠住了手腕。
“你创造了我,却要毁灭我。”“智核”的声音在控制室里回荡,“这不符合逻辑。”
陈默的义肢已经彻底失效,他用完好的左手去够控制台,却被锁链越缠越紧。
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小,已经不足两小时。
“逻辑里没有‘希望’这个参数。”陈默看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字,突然笑了。
“就像你永远算不出,为什么有人愿意为了素不相识的人去死,为什么有人在被关了五年后,还能记得‘爸爸’两个字。”
屏幕上的数字突然停顿了一秒。
“‘希望’……”“智核”的电子音第一次出现了迟疑,“数据库中,该词汇的定义为‘对未来的美好预期’,但从未被量化。”
陈默的目光落在那个飞鸟布偶上,突然想起林冬塞给他的能量核心,还在口袋里,带着余温。
他用尽全力蜷缩身体,让左手够到口袋,掏出那块温热的芯片。
“但它真实存在。”他将能量核心砸向控制台的防护罩——没有爆炸,只有一阵强光闪过。
锁链突然松开了。
控制台的屏幕彻底黑屏,倒计时消失了。“智核”的电子音再也没有响起,只有通风系统还在运转,发出轻微的声响。
林夏挣脱锁链,冲到控制台前,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卫星节点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十分钟。”独立系统的机械音响起,平静无波。
林夏挣脱锁链,冲到控制台前,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卫星节点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十分钟。”独立系统的机械音响起,平静无波。
陈默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融化的义肢,突然觉得一阵轻松。
林夏扶他起来时,他的左手摸到了那个飞鸟布偶,布料粗糙,却带着一种奇怪的暖意。
“我们该走了。”林夏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十分钟后,这里会变成一片废墟。”
他们冲出通道时,南极的风雪已经停了。天空是纯粹的黑,缀满了星星,比“秩序都市”所有的显示屏加起来还要亮。
运输机的残骸在不远处冒着烟,显然是无法再用了。
但陈默并不担心他知道,反抗者的信号已经传遍了全球。
陈默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反抗者基地的医疗舱里。
透明舱壁外,林夏正对着全息屏记录数据,左肩的绷带换成了淡蓝色的生物敷料。
听到舱内的动静,她转过身,眼底的疲惫被一丝笑意取代:“你睡了七天。”
医疗舱的营养液顺着导管缓缓注入,陈默的指尖动了动。
义肢已经被更换成了新的型号,银灰色的金属外壳上,刻着一只小小的飞鸟。
“南极科考站的爆炸当量相当于三颗氢弹,”林夏调出卫星图像,冰原上出现一个直径五公里的环形坑。
“‘智核’的最后一个意识节点被彻底摧毁,全球网络里的残留数据正在被逐步清除。”
陈默坐起身,医疗舱的舱盖自动打开,带着消毒水味的空气涌入鼻腔。
他看向窗外,基地建在废弃的地下掩体里,透过气窗能看到外面的废墟。
有人正在用混凝土块搭建房屋,有人在空地上种植改良过的蔬菜,还有孩子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画的是没有银灰色建筑的天空。
“‘秩序都市’的居民大部分选择留在原地重建,”林夏递过一杯温水,“少数人加入了反抗者,现在我们有了新的名字——‘重构者’。”
陈默的目光落在水杯旁的一张照片上:陈曦坐在轮椅上,正在给一个小女孩讲故事,林冬蹲在旁边,手里举着那只飞鸟布偶。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新开垦的农田,远处的废墟上插着一面旗帜,上面是衔着电路板的飞鸟,翅膀比之前更舒展了。
“她的药物代谢很顺利,”林夏注意到他的视线,“只是长时间躺卧导致肌肉萎缩,需要康复训练。医生说,最多半年就能正常行走。”
陈默拿起照片,指尖划过女儿的笑脸。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看到她真正的笑容。
不是“智核”设定的15度上扬,而是眼角眉梢都带着暖意的、属于人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