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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很小，陈设简单。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他们的结婚照，照片上的她笑得一脸幸福，依偎在周宇怀里。

可现在看来，那笑容像个拙劣的笑话。

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想给苏棠打电话，却发现手机屏幕碎了一道裂痕，通讯录里只有周宇一个人的号码。

“为什么……”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这一天，林薇薇是在麻木中度过的。

她机械地做了早餐，周宇吃完一抹嘴就走了，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她打扫了客厅，洗了堆积如山的衣服，孕吐的反应时不时袭来，让她一阵阵头晕目眩。

傍晚的时候，她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薇薇啊，你爸的腿又疼了，你看能不能……”

“妈，我没钱……”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母亲疲惫的声音：“周宇不是说这个月发奖金吗？”

林薇薇说不出话来。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周宇所谓的“奖金”，早就被他拿去买了新的游戏装备。

挂了电话，她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悔意。

如果当初……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固执就好了。

就在这时，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周宇回来了，带着一身酒气。

“饭呢？”他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语气理所当然。

“没做。”林薇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周宇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你说什么？林薇薇你反了天了是不是？怀着孕就想偷懒？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他扬手就要打来，林薇薇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落下。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坐在苏棠公寓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那杯没喝完的柠檬水。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她的手背上，温暖而真实。

周宇给她发了条微信：“薇薇，我在楼下等你，我们去看电影吧。”

林薇薇看着手机屏幕，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额头上全是冷汗。

“做噩梦了？”苏棠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来，语气平静无波，“看你脸色这么差。”

“我……”林薇薇张了张嘴，声音还有些发颤，“我做了个好长的梦，梦见我和周宇结婚了，过得好惨……”

她把幻境里的经历断断续续地讲了出来，眼里满是惊魂未定。

苏棠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魔力正在快速流失，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维持五个小时的“真实幻境”，几乎耗尽了她一半的魔力。

“太可怕了……”林薇薇拍着胸口，“幸好只是个梦。”

苏棠的心沉了下去。

“薇薇，”她试探着说，“你不觉得……这个梦有点真实吗？也许……”

“怎么可能！”林薇薇立刻打断她，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肯定是我最近太紧张了。

你看，周宇还在楼下等我呢，他对我那么好，怎么会变成梦里那样？”

她拿起包，站起身：“棠棠，我先走了，回头再跟你说！”

看着林薇薇匆匆跑下楼的背影，苏棠端着水果盘的手微微颤抖。

盘子里的草莓，是林薇薇最喜欢吃的。可现在，它们红得像幻境里林薇薇流的眼泪。

苏棠走到窗边，看着林薇薇坐上周宇的车。

车窗降下，她看到周宇揉了揉林薇薇的头发，林薇薇笑得一脸甜蜜，然后车子缓缓驶离。

阳光刺眼，苏棠却觉得浑身冰冷。

她知道，周宇刚才揉头发的动作，和幻境里他不耐烦地甩开林薇薇的手时，用的是同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