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蒙德的风神像下射箭,在璃月的群玉阁上看海,在稻妻的鸣神大社前祈福。“主人”对她很好,给她换上了最华丽的服饰,装备了最强大的武器,让她和其他“角色”组队战斗。
那些角色里,有稻妻的白鹭公主,有璃月的往生堂客卿,有蒙德的吟游诗人。他们都和她一样,被困在固定的动作里,说着重复的台词,眼神里没有灵魂。
【骨朵的冰箭配合绫华的大招,伤害好高!】
【可惜是四星,上限还是太低了……】
【算了,放仓库吧,等以后出新角色再换。】
仓库?骨朵的心一点点变冷。
她看着自己满身的华服,手里的极品武器,突然觉得不如雪山那件旧斗篷温暖。至少在那里,她还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被放进仓库的那天,骨朵终于获得了片刻的自由。
黑暗的空间里堆满了和她一样的“角色”,有的沉睡,有的像她一样清醒,眼神空洞地漂浮着。
一个穿黑衣服的少年飘过来,是她在雪山听说过的、来自坎瑞亚的王子。
“习惯就好。”他说,声音麻木,“我们都是被遗忘的道具。”
“你也记得?”骨朵惊讶地问。
“偶尔会想起。”少年望着远处的光点,“想起故国的毁灭,想起妹妹。但那又怎样?在这里,我们只是‘强度’的代名词。”
骨朵沉默了。她想起雪山的冰镜,想起深渊的黑暗,想起那个刻着“骨”字的冰弓。
原来比起被遗忘在仓库,更可怕的是清醒地看着自己变成别人的工具。
不知过了多久,“主人”突然想起了她。
【新版本深渊需要冰系副C,骨朵应该能用。】
【先升个级,把圣遗物换上……】
骨朵再次被拉出去,投入一场又一场的战斗。冰箭射向敌人,冰花在脚下绽放,一切都精准而高效,却没有一丝温度。
战斗结束后,“主人”把她放在璃月港的海边,自己下线了。骨朵看着潮起潮落,手里的冰弓突然开始发烫,弓身上的“骨”字发出微弱的光芒。
那朵冰花在海面上漂浮了很久,像一盏不会熄灭的灯。
骨朵盯着它看了半晌,突然想起雪山的春天。每年化雪时,星荧洞窟会开出一种透明的花,花瓣像冰做的,太阳一晒就融化,当地人叫它“转瞬花”。
他曾笑着说:“骨朵,你就像这花,看着冷,其实一晒就化。”
那时她总捶他的胳膊,骂他“不正经”,如今想起来,却只剩心口的钝痛。
【主人怎么下线了?把骨朵孤零零扔在海边,好可怜。】
【AI设定而已,有什么可怜的?】
【可是她在看海……好像在等谁。】
等谁?骨朵低头抚摸冰弓,弓身上的“骨”字被摩挲得发亮,边缘却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是在深渊坠落时摔的?还是在卡池里被反复抽取时磨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道裂痕像一道伤口,在她“不存在”的心脏上蔓延。
“主人”上线后,带着她去了稻妻。
说是要给她刷“更好的圣遗物”,在鸣神大社的树下,和一群戴着面具的怪物战斗。
骨朵的冰箭射穿了怪物的核心,冰花在地面炸开,溅起细碎的冰晶。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可她的目光却落在远处的天守阁上。那里灯火通明,像雪山夜晚的篝火,让她想起和他围着篝火取暖的日子。
【暴击!这圣遗物不错!】
【可惜主词条不对,继续刷。】
【骨朵你争点气啊,不然又要被丢仓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