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那天晚上，他们给周明宇松了绑。

毕竟留着一个随时可能发疯的人太危险，但还是没收了他所有可能伤人的东西，并且时刻提防着他。

第五日的信物是“声音”，他们在广播室找到一台还能工作的收音机，播放出的杂音意外触发了金属环。

第六日的信物是“记忆”，在档案室的病历本里，一本记录着患者临终遗言的笔记本成了信物。

第七日的信物是“血液”，这次他们没杀人，而是用了自己的血。

每个人滴了一滴在一个空药瓶里，金属环竟然有了反应。

日子一天天过去，没人再死，但气氛却越来越压抑。周明宇虽然没再搞事，却像个定时炸弹，让人不安。

孙瑶越来越沉默，常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林薇变得很敏感，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发抖。张强话越来越少，眼神却越来越凶。

顾晏清每天晚上都会想起妹妹，想起她的笑脸，想起答应带她去旅行的承诺。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最后，也不知道就算活下来，会不会变成像周明宇那样的人。

第八日的公告栏上写着：“第八日，信物为‘信任’。”

“信任？”林薇苦笑，“我们之间，还有信任吗？”

顾晏清看着其他人。

周明宇的眼神依旧阴鸷，孙瑶低着头不敢看人，张强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突然明白，这或许是最难找的信物。

他们试着互相交换物品，试着合作完成一件小事，甚至试着敞开心扉聊天，但金属环始终没反应。

时间快结束时，周明宇突然说：“我知道怎么找‘信任’。”

所有人都看向他。

“信任就是……把后背交给对方。”周明宇看着顾晏清，“你敢让我站在你身后吗？”

顾晏清沉默了。他知道这是个陷阱，周明宇恨他入骨，只要有机会，一定会杀了他。

“我来。”孙瑶突然开口，走到周明宇面前，背对着他，“我相信你不会再害人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林薇想拉住她，却被她躲开。

周明宇看着孙瑶的背影，眼神复杂。他的手慢慢抬起，指甲因为几天没修剪而变得尖利。

“周明宇！”张强怒吼，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孙瑶手腕上的金属环突然发出“嘀”的一声，倒计时重置了。

周明宇的手僵在半空，愣住了。

孙瑶转过身，脸上带着泪痕，却笑了：“你看，信任是存在的。”

周明宇看着她，突然低下头，没再说话。

第九日的信物是“眼泪”。这次很容易，孙瑶因为想起家人哭了，她的一滴眼泪落在手帕上，触发了金属环。

第十日终于来了。

金属环的倒计时跳动到最后一天，公告栏上的牛皮纸写着：“第十日，信物为‘活着’。”

“活着？”张强不解，“我们现在不都活着吗？”

顾晏清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看向手腕上的金属环。

电子屏上的数字正在飞速减少，不是倒计时，而是在倒数他们剩下的生命。

“这游戏的终焉，就是要杀死所有人！”顾晏清嘶吼着，“所谓的信物，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周明宇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泪流满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