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任务已完成，遗憾已修正。】我发出最后一条讯息，然后切断了通讯。

实体消散的速度加快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模糊。

最后一眼，我看到林七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钟楼，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圣城的钟楼每到整点就会鸣响，声音穿过广场，落在苏沐秋新开的甜品店里。

“叮铃——”门上的风铃晃动，苏沐秋抬头，看见一个穿灰色风衣的少年站在门口，眉眼干净，却总让人觉得有些模糊，像隔着一层雾。

“要份黑森林蛋糕。”少年的声音很轻，像风拂过树叶。

苏沐秋笑着点头，转身去柜台后忙活。

他总觉得这少年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像在哪里见过的、带着暖意的光。

少年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

广场上，林七夜正牵着小雅的手散步，陈词抱着一摞书从图书馆出来，楚光的花店门口围满了买花的人。阳光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金边。

“你的蛋糕。”苏沐秋把盘子放在桌上，忍不住问，“小哥看着面生，是新来的？”

少年笑了笑，没回答，只是拿起叉子，轻轻叉起一块蛋糕。

蛋糕入口的瞬间，他的指尖微微透明了一下，像被阳光晒化的雪。

“去年第二次神战结束那天，”苏沐秋靠在柜台上，看着广场，“我好像在钟楼上见过你。”

少年的动作顿了顿。

“那天你帮我挡了一下神族的暗箭，”苏沐秋挠挠头，“当时太乱，没来得及说谢谢。还有啊，我妹妹总说，林七夜的左眼虽然看不见了，但每次提到你，那只眼睛里都像有光。”

少年抬起头，窗外的风正好吹进来，掀起他的风衣下摆，露出里面空荡荡的口袋。

那里曾装着给苏沐秋的预警符文，给陈词的抑制剂，给楚光的地图，给林七夜的能量符。

“小事。”他轻声说，声音越来越淡。

苏沐秋还想说什么，却发现眼前的座位空了。

盘子里的蛋糕只吃了一口，阳光落在上面，像从未有人动过。

桌上多了一枚银色的铃铛，是钟楼顶端最旧的那一只，据说十年前就坏了，再也没响过。

“奇怪……”苏沐秋拿起铃铛，轻轻晃了晃。

“叮——”

清脆的响声里，他仿佛看到少年的身影穿过广场，走向钟楼。

那天下午，林七夜带着小雅来买蛋糕。小雅指着空座位，突然说：“哥，这里好像有光。”

林七夜伸手摸了摸座位，掌心传来一丝极淡的暖意。他笑了笑，眼底那只失明的左眼里，似乎真的有光在轻轻晃动。

钟楼的风还在吹，带着蛋糕的甜香，穿过圣城的每一条街道。

没有人知道，曾有一个系统，用自己的余烬，换了这座城市永不落幕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