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心脏突然爆发出耀眼光芒，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与此同时，外界的信息开始渗入。

他感觉到有人握着他的手，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闻到熟悉的雪松混合古老香料的气息...

"龙煜..."颜瑾喃喃道。

"少主，您该回去了。"白璃的声音逐渐远去，"有人在等您..."

………

现实世界的第一个感觉是疼痛。

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被火烧过，每一块肌肉都被撕裂又重组。

颜瑾呻吟一声，立刻感到那只握着他的手收紧了。

"颜瑾？"龙煜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能听到我吗？"

睁开眼需要耗费全部力气。模糊的视线中，龙煜憔悴的脸渐渐清晰。

金色的竖瞳布满血丝，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左颊还有一道未愈的伤口。他穿着沾满血污的衬衫，领口大敞，露出锁骨下方的银色鳞片。

"丑...死了..."颜瑾挤出一个微笑，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龙煜却像是听到了天籁，整个人瞬间活了过来。

他俯下身，额头轻轻抵在颜瑾的肩上，呼吸粗重："三天...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颜瑾这才注意到他们在一个简陋的木屋里，窗外是连绵的青山。

白璃不在屋内，但能听到外面有轻微的龙息声。

"白璃...还好吗？"

"在外面警戒。"龙煜直起身，倒了杯水小心扶起颜瑾，"慢点喝。"

温水滋润了灼烧般的喉咙，颜瑾这才有机会打量周围。木屋虽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他的伤口都被妥善包扎过，床头还放着新鲜药草。

角落里堆放着龙煜的装备，包括那把鳞纹短剑，剑身上多了几道新痕。

"我们...在哪里？"

"青岚山深处的猎户小屋。"龙煜帮他调整靠枕，"暂时安全。"

颜瑾注意到龙煜说"暂时"时微妙的表情变化："猎龙者还在找我们？"

"不只是猎龙者。"龙煜的竖瞳收缩了一下，"守界人发布了红色通缉令，我和你都成了头号目标。"

颜瑾尝试活动手指，发现龙渊之钥依然戴在右手无名指上，只是光泽暗淡了许多。

他集中精神，戒指立刻回应般亮起微光。

"别！"龙煜一把按住他的手，"你的血脉刚刚稳定，不能再使用能力。"

月光下，两人手指相触的地方泛起微弱的蓝光。颜瑾突然想起昏迷前听到的那句话。

"我接近你是为了监视，但留下...是因为爱。"

"龙煜..."他鼓起勇气，"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Alpha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这次他没有逃避："每一个字。"

月光移到了龙煜脸上，照亮了他疲惫却坚定的表情。

颜瑾发现他的瞳孔在黑暗中完全变成了龙类的竖瞳，银蓝色的血管在皮肤下隐约可见，这是血脉之力过度消耗的表现。

"你...用了多少血救我？"颜瑾轻声问。

龙煜别过脸："足够。"

沉默蔓延开来，但不是尴尬的那种。

窗外的虫鸣与远处的狼嚎交织成奇特的夜曲。

颜瑾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真正平静地相处，没有截稿压力，没有竞争，没有猎杀与逃亡。

"我看到了记忆。"颜瑾打破沉默，"关于我父母...和你祖父。"

龙煜的肩膀绷紧了："那么你知道我们之间..."

"血海深仇？"颜瑾苦笑，"是啊，真讽刺。"

"颜瑾..."龙煜转过身，月光下的轮廓如同一尊雕塑，"如果你恨我，我完全理解。我的家族手上沾着你父母的血，而我...我确实一开始就是来监视你的。"

颜瑾看着这个曾经傲慢的Alpha现在自我厌恶的样子，心脏奇怪地绞痛起来。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龙煜脸颊的伤口："但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