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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纳妃的消息传遍江南，苏家门前的封条被撤下，苏仲文也被从轻发落，贬为庶民。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有苏珩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大婚那日，苏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却掩不住空气中的压抑。

苏珩坐在铜镜前，看着晚晴为她梳发，镜中的自己穿着繁复的嫁衣，凤冠霞帔，美得像一幅画，却没有丝毫生气。

“大小姐，该上轿了。”苏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珩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她想起谢砚在破庙里的眼神，想起苏玥信里的决绝，想起阿念纯真的笑脸。

她必须走下去。

花轿抬出苏府，穿过热闹的街道，百姓们夹道欢呼，却没人知道这位太子妃的心里，装着多少血泪。

苏珩掀起轿帘一角，看见街角站着一个熟悉的身，是谢砚。

他穿着一身便服，望着花轿的方向，眼神复杂。

四目相对的瞬间，苏珩迅速放下轿帘，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痛得无法呼吸。

婚礼在东宫举行，繁复的礼节让苏珩几乎虚脱。

当太子萧景琰牵着她的手，接受百官朝拜时，她只觉得像一场荒诞的梦。

洞房花烛夜，萧景琰揭开她的盖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苏珩，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苏珩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殿下想要的，我会尽力奉上。但我有一个条件。”

“哦？”萧景琰挑眉，“说来听听。”

“放过阿念。”苏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是无辜的。”

萧景琰笑了：“你倒是护着她。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听话，别说一个阿念，整个苏家，我都能保。”

他的话像一把刀，插在苏珩的心上。

她知道，自己从此成了他的傀儡，用自由和尊严，换取亲人的平安。

夜深人静，萧景琰早已离开。

苏珩坐在窗前，望着天边的残月，拿出那片谢砚送她的烧焦的衣角，放在鼻尖轻嗅。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清冷而干净。

她想起谢砚说过的话，有些事藏着比说出来更累。可她别无选择。

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深秋的寒意。苏珩将衣角紧紧攥在手里，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谢砚，对不起。

这一世，我们注定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