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曜点头:"我熟悉血管吻合技术,可以减少缺血时间。"他转向齐洛,"手术大概需要八小时。你母亲会没事的,我保证。"
齐洛抓住他的手腕:"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是医生。"
"我从来就不是医生。"程曜的眼睛弯了弯,像是在笑,"我只是...一个很会记笔记的医学生。"
护士给程曜注射术前药物,推着他向手术室走去。齐洛跟在后面,突然听到走廊尽头一阵骚动。
"程曜!"一个雷霆般的声音炸响。
程父带着四个保镖冲了过来,脸色铁青:"你竟敢背着我做这种事!"
程曜躺在推床上,平静地看着父亲:"肝移植手术,救人命的事。您要阻止吗?"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程父压低声音,"杜家的联姻,东南亚的扩张计划,全都……"
"全都比不上一个人的生命重要。"程曜打断他,"父亲,您教过我,商人要懂得权衡利弊。今天我的选择很明确。齐洛母亲的命,比程家的商业版图重要得多。"
程父扬手要打,被医护人员拦住。"你不再是程家的人了。"他冰冷地宣布,"从今往后,你休想得到家族一分钱、一点资源!"
程曜闭上眼睛:"我早就一无所有了,除了..."他看向齐洛,没说完的话悬在空中。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将父子二人隔在两个世界。
齐洛站在玻璃窗前,看着程曜被麻醉,看着他曾经梦想拿手术刀的手被消毒包裹。
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程曜,此刻为了他,躺在手术台上,准备切开自己的身体。
程父走到齐洛身边,声音低沉:"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不过又是一次叛逆罢了。等他厌倦了这种清贫生活,就会回到程家。"
齐洛没有移开视线:"您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比您想象的坚强得多。"
"坚强?"程父冷笑,"他连医学院的挫折都承受不了,算什么坚强?"
齐洛转向他:"医学院发生了什么?不只是退学那么简单,对吗?"
程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随即恢复冷漠:"与你无关。"说完转身离去,保镖们紧随其后。
手术持续了整整九个小时。
齐洛在等候室坐立不安,杜远不知何时来了,给他带了热咖啡和三明治。
"他会没事的。"杜远安慰道,"程曜在大学时就是解剖课第一名,对自己的肝脏结构了如指掌。"
齐洛盯着手术室的门:"为什么要帮我?你们不是..."
"商业联姻对象?"杜远笑了,"我早就有爱人了,在澳洲读博。程曜一直帮我打掩护,应付两家家长。"
他叹了口气,"他表面傲慢,其实比谁都重情义。"
手术灯终于灭了。
主刀医生走出来,满脸疲惫却带着笑容:"手术很成功。程医生的左肝外叶完美匹配,血管吻合毫无瑕疵。您母亲已经脱离危险。"
齐洛双腿一软,被杜远扶住:"程曜呢?"
"麻醉还没过。他年轻力壮,预后会很好。"
医生顿了顿,"说实话,我从没见过这么精确的解剖技术,简直像...像他对自己的肝脏了如指掌。"
齐洛想起程曜书房里那些医学书籍,每一本都写满密密麻麻的笔记。
那个被强行压抑的梦想,从未真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