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过训练场,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攥着那半块冻肉,靠在西塔的墙根下。这里背风,还能晒到点太阳,是整个要塞少有的暖意。
冻肉化了些,腥气顺着指缝钻出来。
我咬了一口,冰碴子混着筋络剌得牙龈生疼,却硬是嚼出点咸涩的滋味。
昨天那个黑斗篷女人的话总在脑子里打转,“同类”两个字像块冰,捂不热,也化不开。
西塔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我下意识往阴影里缩了缩。三个穿黑斗篷的人走出来,为首的是个体格魁梧的男人,斗篷下露出的手背上爬满了暗红色的纹路,像冻裂的土地。
他们目不斜视地穿过广场,走向要塞后门。那里通往冰窖,据说只有“深渊眷顾者”能在那种地方自由出入。
擦肩而过时,我闻到他们身上有种奇异的气味,不是血腥味,也不是铁锈味,倒像是……燃烧的硫磺。
和我血脉里那股混沌能量躁动时的气息,有几分相似。
“看什么?”
魁梧男人突然停下,兜帽下的目光像淬了冰。我猛地低下头,心脏跳得飞快。
他没再说话,只是用靴尖碾了碾我脚边的冰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后才带着人离开。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后门,我才敢抬起头。
手腕上的圣银烙印不知何时又开始发烫,这次却不难受,反而像有什么东西在和那股硫磺味共鸣,顺着血管轻轻震颤。
“胆子不小啊,敢跟西塔的人对视。”
刀疤脸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我回头,看见他和两个同伙正抱臂站着,眼里的恶意比早上更浓了。
“那女人给你的肉呢?”他瞥了眼我手里的骨头,“交出来,说不定老子能让你少受点罪。”
我把骨头往身后藏了藏,站起身。阳光晒得后背的灼伤有些发痒,混沌能量在皮肤下游动,像在蓄势。
“想要?”我看着刀疤脸的眼睛,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稳,“凭本事来拿。”
他显然没料到我敢顶嘴,愣了一下,随即狞笑起来:“好,好得很!看来早上那下没让你记牢教训。”
旁边两个同伙立刻围了上来,一个攥着拳头,指关节捏得发白;另一个摸出了腰间的短刀,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广场上其他人都停了手里的活,远远地看着,没人出声。
在这里,旁观别人的生死是常态。
刀疤脸率先冲了过来,拳头带着风声砸向我的脸。我侧身躲开,他的拳头擦着我的耳朵过去,砸在身后的墙上,发出闷响。
趁着他收拳的空档,我猛地撞向他的肋骨,就像莱奥当年撞我那样。
“嗷!”刀疤脸疼得弯下腰,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另一个人挥着短刀刺过来,我下意识后退,刀刃划破了我的袖口,带起一串血珠。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圣银烙印突然爆发出灼热,混沌能量顺着手臂涌到指尖。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凝聚,像团无形的火焰。
我抬手挡开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皮肤的瞬间,那股能量猛地窜了出去。
“啊!”那人发出一声惨叫,短刀“哐当”落地。他捂着胳膊连连后退,手背上赫然出现了几道焦黑的痕迹,和早上刀疤脸被烫伤的样子一模一样。
最后那个同伙吓得停住了脚,脸上的凶气全变成了惊恐。
刀疤脸捂着肋骨站起来,看着我,又看看他同伙手背上的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知道自己惹错人了,却又拉不下脸逃跑,只能梗着脖子吼:“你……你用了魔法?这里有反魔法结界!”
“我不知道什么魔法。”我活动了下手指,指尖还残留着那股奇异的灼热,“我只知道,想要抢我的东西,就得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霍克的声音从广场那头传来:“都围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