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的恐怖故事在现实成真
>我是一名恐怖小说作家,新书刚完成就收到一封诡异读者邮件:“你书中第137页的腐尸臭味,昨天飘进我家了。”
>起初我以为是无聊玩笑,直到邻居投诉闻到同样气味。
>电脑文档里莫名多出未写的章节——详细描述邻居被自己梦游掐死的场景。
>次日邻居真的这样死亡,警方在我床底发现沾血的睡衣。
>我疯狂删除书稿,文字却自动复原,新增的段落精准预告着下一起命案。
>当整座城市都弥漫着我虚构的腐臭时,我颤抖着敲下最终句号。
>屏幕幽幽亮起:“感谢完稿,现在轮到全世界阅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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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指尖在键盘上敲打出最后一个句号,声音在凌晨三点的死寂里显得格外空洞,像是往无底深井里扔了一粒小石子。*呼……* 一口憋了太久的气终于从肺里挤出来,带着熬夜的酸腐味道。屏幕上,《腐肉低语》的文档标题微微反着光,底下是密密麻麻、耗费了我整整半年心血——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熬干了心血——堆砌出来的二十七万字。那些文字此刻凝固在那里,散发着一种冰冷的、令人不适的质感,像手术台上陈列的脏器。它们是我的造物,却又陌生得可怕。
肩膀和脖颈的酸痛像是生了锈的铁钉,深深楔进骨头缝里。我甩了甩麻木的手腕,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窗外,城市早已沉入最深的睡眠,连路灯的光芒都显得昏昏欲睡,只有远处偶尔划过夜空的飞机航行灯,像一颗颗微弱的、垂死的星。
咖啡杯早就空了,杯底残留着一圈深褐色的污渍,凝结得像干涸的血痂。胃里空空如也,却翻腾着一种奇异的恶心感,不是饥饿,更像是某种……难以名状的不安。是被自己编织的黑暗浸染太久了吗?那些关于腐烂、关于扭曲、关于人性最深处脓疮的描述,此刻仿佛带着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心口。
我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把这股没来由的烦躁压下去。终于写完了。解脱?也许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掏空后的虚脱,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寒意。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右下角,那个代表邮件的小图标,突兀地闪烁起来。新邮件提示。凌晨三点十三分。
谁会在这个时候发邮件?出版社编辑?不可能,他们这个点早就在梦里数版税了。大概是垃圾邮件吧,推销墓地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保健品。我皱着眉,带着一丝被打扰的愠怒,随手点开了它。
发件人地址是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gh0stwr1ter@voidmail.net。主题栏只有两个冰冷的字:【反馈】。
内容极其简短,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猛地烫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 “江寒老师:您书中第137页描述的‘一种混合了内脏腐败与沼泽淤泥的、令人作呕的甜腥臭味’,非常真实。它昨天下午三点左右,飘进了我的客厅。持续了大约十五分钟。期待后续。”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一股冰冷的麻意,从尾椎骨猛地窜上头顶,头皮瞬间炸开。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向后一靠,劣质的电脑椅轮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137页?我飞快地打开文档,鼠标滚轮疯狂滚动,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找到了!那段描写清晰地印在屏幕上,每一个字都无比熟悉,正是我为了营造主角发现地下室藏尸时的极致恐怖氛围,反复斟酌、呕心沥血写下的句子。那种气味……是我根据一些法医纪录片和童年时误入过的一间堆满死鱼仓库的记忆,杂糅、想象、再加工的产物。它只存在于文字里,只存在于虚构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情节中!
怎么可能……飘进读者的客厅?
恶作剧?绝对是恶作剧!一个心理扭曲的读者,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欣赏”作者的惊恐?或者更无聊的,纯粹是某个混蛋的午夜消遣?我试图说服自己,用力搓了把脸,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同样冰凉的脸颊。但那封邮件里透出的、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平静口吻,却像毒蛇的信子,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意识深处。
那平静底下,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笃定。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瞟向紧闭的窗户。窗帘拉着,隔绝了外面的夜色。但仿佛有一缕无形无质、只存在于想象和文字里的腐臭,正从窗缝里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无声地缠绕上我的鼻腔。胃里的恶心感骤然加剧,喉咙口泛起一阵酸水。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撞得“哐当”一声砸在墙上。我需要空气!需要把这该死的臆想冲散!
几乎是踉跄着冲到窗边,“刷拉”一声,我用力扯开了厚重的遮光窗帘。凌晨冰凉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带着城市夜晚特有的尘埃和远处隐约的车流噪音。我贪婪地深吸了几口,试图压下胸腔里那阵翻腾的恐慌和……挥之不去的、想象中的腐臭味。
窗外的世界依旧沉睡,静谧得近乎虚假。只有对面那栋楼的几扇窗户,还亮着零星的光,像黑暗中窥视的眼睛。
一定是幻觉。是过度写作导致的神经衰弱。我对自己说。明天,不,今天天亮后,这封邮件带来的荒谬感就会消散。
我烦躁地关掉电脑屏幕,黑暗瞬间吞噬了房间。我把自己重重摔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个冰冷的邮箱地址和那行诡异的文字。但闭上眼睛,137页那散发着恶臭的文字,却在脑海里不断放大、扭曲,混合着邮件里描述的“客厅”,形成一幅荒诞恐怖的画面。那臆想中的气味,似乎在被窝的黑暗里,变得更加浓烈、更加真实了。
一夜无眠。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挣扎,每一次快要沉入短暂的睡眠时,那行冰冷的邮件文字就会像冰锥一样刺进来,瞬间将睡意击得粉碎。窗外,天空一点点从墨黑褪成一种浑浊的灰蓝。城市的苏醒声——远处隐约的汽车喇叭、不知哪家空调外机低沉的嗡鸣、还有早起清洁工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透过窗户缝隙钻进来。
这些平日令人烦躁的噪音,此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烟火气。它们粗暴地撕扯着我脑海里那层被恐惧和臆想织就的薄纱,将我拉回现实的地面。阳光艰难地穿透城市上空的尘埃云层,在窗帘边缘染上一条苍白的亮线。
天亮了。
我疲惫地坐起身,头痛欲裂,眼窝深陷。凌晨那封邮件带来的惊悚感,在光天化日之下,显得如此苍白、如此荒谬。是啊,一个恶作剧而已。一个品味极其低劣、专门挑作者最脆弱时刻下手的混蛋。我甚至能想象出那个躲在屏幕后的家伙,此刻正得意地笑着,欣赏我这一夜的狼狈。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取代了残余的恐惧,烧得我口干舌燥。我翻身下床,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厨房,急需一杯滚烫的咖啡来浇灭这烦躁和彻夜未眠的疲惫。
刚把水壶放在炉灶上,拧开燃气开关,蓝色的火苗“噗”地一声窜起。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笃笃笃……”
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迟疑,但在清晨的寂静公寓里格外清晰。
我皱了皱眉,这么早?透过猫眼望出去,是隔壁的老张。张建国,一个六十多岁、退休多年的老工程师,平时独居,人很和善,就是有点絮叨。他脸上带着一种明显的困扰和……疲惫?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和我有得一拼。
我打开门:“张叔?这么早,有事?”
一股浓烈的空气清新剂混合着廉价洗衣粉的味道扑面而来,几乎呛得人窒息。老张就站在门口,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外套似乎也被这味道浸透了。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用过的、瘪掉大半的柠檬味空气清新剂罐子。
“小江啊,”老张的声音沙哑,眼神有些涣散,透着一种神经质的紧张,“实在…实在对不住,这么早来打扰你。”他下意识地又朝身后,也就是他自己家敞着一条缝的门里,紧张地望了一眼,仿佛里面藏着什么洪水猛兽。
“怎么了张叔?您脸色不太好。”我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心里却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咳,别提了!”老张重重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每一道都刻着深深的焦虑,“昨晚上…不对,是从昨天下午…昨天下午三点多那会儿开始的!真是邪了门了!”
下午三点多?这个时间点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穿了我刚刚建立起来的、关于“恶作剧”的认知壁垒。我扶着门框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您慢慢说,到底怎么了?”我的声音有点发干。
“臭!一股子…一股子说不出的臭味儿!”老张猛地挥舞了一下手里的空清新剂罐子,动作幅度大得有些失控,“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就冒出来了!就在客厅里!那味道…天呐,简直了!”他的五官痛苦地皱成一团,似乎在极力回忆和抵抗那股无形的侵袭,“像…像什么东西烂透了,内脏!对,就是内脏烂掉的那种腥臭!还混着一股子…一股子烂泥塘底下沤了八百年的淤泥味儿!甜丝丝的,腻得人直犯恶心!呕心死了!”
每一个形容词,都精准地、一字不差地砸在我的耳膜上,带着千钧之力!
“……混合了内脏腐败与沼泽淤泥的、令人作呕的甜腥臭味……”
137页的文字,冰冷地在脑海中自动播放。
我僵在门口,血液似乎瞬间从四肢百骸倒流回心脏,又猛地炸开,冲得我眼前阵阵发黑。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凌晨三点那封邮件带来的冲击更加猛烈、更加真实!胃里翻江倒海,那臆想中的恶臭仿佛具象化成了实质的粘稠液体,堵塞了我的鼻腔和喉咙。我甚至能“闻”到它——混合着老张身上那股浓烈到刺鼻的柠檬清新剂味,形成一种更加诡异、更加令人作呕的气息。
老张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声音忽远忽近:“……喷了整整三罐子清新剂!窗户全打开了!根本没用!那味儿就像是渗进墙缝里、渗进家具木头缝里去了!折腾得我一宿没合眼啊小江!你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楼下化粪池炸了?还是…还是我这屋风水出了问题?我……”
后面的话,我已经完全听不清了。巨大的耳鸣声淹没了一切。我扶着门框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勉强对着老张那张焦虑憔悴的脸,僵硬地摇了摇头。
恶作剧?哪个恶作剧能精确到分秒,还能让一个毫无关联的邻居,复述出我书中虚构气味的每一个细节?
有什么东西……彻底失控了。
送走依旧沉浸在焦虑和困惑中的老张,我几乎是踉跄着扑回到电脑桌前,后背瞬间被一层冰冷的冷汗浸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每一次搏动都沉重得像是要砸碎肋骨。老张描述的那个时间点——昨天下午三点左右,还有那每一个字都精准吻合的气味细节,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反复刺穿着我试图维持的理智。
不是恶作剧。绝对不是。
一个更冰冷、更黑暗的念头,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攫住了我:电脑!那本《腐肉低语》的文档!它是我一切恐惧的源头,也是此刻唯一可能藏有线索的地方!
我颤抖着手,按下开机键。主机箱发出沉闷的嗡鸣,屏幕上亮起启动的光。等待系统加载的短短十几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思维,越收越紧。我死死盯着屏幕,仿佛那漆黑的显示器深处,正蛰伏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散发着腐臭的东西。
桌面图标终于显现。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瞬间锁定了那个名为“《腐肉低语》终稿”的Word文档图标。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图标右下角那个代表文档的小纸张图案,此刻看起来却像一块冰冷的墓碑。
双击。
文档打开的速度快得异乎寻常。光标在屏幕顶端闪烁着,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
我屏住呼吸,几乎是带着一种自虐般的急切,疯狂地滚动鼠标滚轮。页面飞速向下掠过,熟悉的章节标题、段落、文字……它们像流动的黑色河流,裹挟着我在过去半年里倾注的所有黑暗想象。
137页!找到了!
那段关于气味的描写,冰冷地躺在那里:“……一种混合了内脏腐败与沼泽淤泥的、令人作呕的甜腥臭味……”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扎进我的眼睛。就是它!老张描述的每一个字,都源于这里!源于我的键盘!
但……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我死死盯着屏幕,试图从中看出什么异样。没有。文字本身没有任何变化。难道只是巧合?一个离奇到匪夷所思的巧合?
不!绝不可能!那封邮件!那个时间点!老张的复述!这一切都指向同一个恐怖的源头——我的文字,正在以某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渗透进现实!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彻底吞噬时,我的视线无意识地扫过文档的末尾。
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成了冰渣!
文档……变长了。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昨晚敲下最后一个句号后,文档的总页数停在了483页。而现在,屏幕右下角显示的分页符后面,清晰地跟着一个数字:484。
多了一页!
一股寒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刺骨,从尾椎骨瞬间炸开,沿着脊椎一路冲上头顶。头皮发麻,汗毛倒竖!我几乎是凭借本能,手指颤抖着,疯狂地按动键盘上的向下箭头键。
页面飞速滚动。483页的结尾,是我昨晚写下的那个句号。然后,屏幕猛地一跳——
崭新的、完全陌生的文字,突兀地出现在文档末尾!它没有标题,没有任何格式上的过渡,就那么冰冷地、直接地接续在我呕心沥血完成的“结局”之后。
我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瞳孔因为极度的惊骇而放大!
那新增的一页上,只有短短一段文字,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烙印进我的灵魂深处:
> 【……隔壁的张建国在一种混沌的、无法自控的梦游状态中醒来。窗外是死寂的夜,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在颅骨内轰鸣。一种莫名的、冰冷的指令驱使着他,像提线木偶般僵硬地起身。他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穿过黑暗的客厅,打开了通往走廊的门。目标就在对面。没有犹豫,没有思考,只有一种被植入骨髓的、冰冷的杀戮指令。他伸出枯瘦但异常有力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精准地、死死地掐住了门内那个尚在熟睡中的男人的脖子。指腹深深陷入温热的皮肉,能清晰地感受到喉骨在压力下发出的、细微而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窒息的嗬嗬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响亮,又很快微弱下去。张建国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被梦魇彻底覆盖的空洞。直到身下的躯体彻底瘫软、冰凉,那双枯手才缓缓松开。他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拖着沾满血腥味的睡衣,踩着无声的步伐,重新消失在走廊的黑暗里,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恶意,每一个细节都描绘得如此清晰、如此……真实!就像一部近距离拍摄的、第一人称视角的恐怖纪录片!
“张建国……” 我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牙齿因为剧烈的颤抖而咯咯作响。窒息感扼住了我的喉咙,视线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变得模糊、晃动。屏幕上那行行冰冷的文字,仿佛扭曲起来,变成了老张那张和善而焦虑的脸,正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梦游?掐死?对面熟睡的男人?沾满血腥味的睡衣?
对面……不就是我吗?!
“砰!”
我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推开,整个人连同椅子一起向后摔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眼前金星乱冒。巨大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但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有灭顶的恐惧,像冰水一样瞬间淹没了我的头顶!
这不是巧合!不是恶作剧!
这东西……它在预告!它在用我的文字,精准地预告一场即将发生的、针对我的谋杀!而且是以我邻居——那个刚刚还在抱怨臭味、一脸焦虑的老张——作为凶手的身份!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死死抱住头,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里,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压抑而绝望的低吼。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睡衣,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我的文字……活了!它不仅描述了过去(那诡异的腐臭),它还在书写未来!书写死亡!
混乱的思绪像被狂风卷起的碎片。报警?告诉他们我的小说文档自己多了一页,预言老张会在梦游中杀了我?他们会怎么看我?一个精神崩溃、妄想症发作的疯子?还是……一个为了新书噱头而自导自演的变态?
删掉它!立刻删掉它!
这个念头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瞬间占据了所有思维!对!只要删掉它!只要这该死的、预言死亡的文字消失,这一切诅咒就会被打破!老张就不会变成梦游杀手!我就不会死!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是扑回到电脑前,眼睛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某种病态的亢奋而布满血丝。鼠标指针疯狂地在屏幕上晃动,精准地框选住那新增的一页文字——那段描绘着我被掐死的、每一个字都散发着血腥味的文字!
右键!删除!
屏幕闪烁了一下。那页令人毛骨悚然的文字消失了!文档末尾重新回到了我昨晚敲下的那个句号。
483页。
我死死盯着屏幕,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删掉了……删掉了!它消失了!
一种虚脱般的、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来,尽管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颤抖。我瘫坐在椅子上,后背被冷汗完全浸透,冰凉一片。删掉了……诅咒解除了吗?老张……安全了?我……安全了?
然而,这脆弱的、自我安慰的平静只维持了不到三秒钟。
屏幕上,那个代表文档的光标,毫无征兆地、极其突兀地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就在刚刚被删除的那一页文字的位置,一个字母,一个冰冷的、黑色的字母,凭空冒了出来!
不是重新输入!不是粘贴!它就那样,毫无预兆地、直接地、在空白的文档页面上,浮现出来!
像一滴浓稠的墨汁滴在雪白的纸上,无声地晕染开。
一个字母……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它们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冰冷的手,正在我眼前的键盘上飞快地敲击!不!不是敲击!是直接“生长”出来!屏幕就是它诞生的温床!
那些字母扭曲、组合,拼凑出一个个熟悉的、令人心胆俱裂的单词!
> 【……隔壁的张建国在一种混沌的……】
它回来了!
不!它不是在恢复!它是在……重写!以更快的速度!更冷酷的姿态!将那段恐怖的预言,一字不差、甚至带着一种嘲弄般的流畅,重新“刻印”回我的文档里!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又在瞬间被冻结。我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石像,僵硬地瘫在椅子上,眼睁睁看着那死亡的预言,在我面前,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一笔一划地重新书写!
绝望。冰冷彻骨的绝望,像深海的寒流,瞬间淹没了我的四肢百骸,将我拖入无底的黑暗深渊。
删不掉……它根本删不掉!
这东西……是活的!它有自己的意志!
它在告诉我:你逃不掉。预言,必将成真。
我瘫在椅子上,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皮囊,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而徒劳地撞击,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濒死般的窒息感。冷汗沿着额角滑落,滴在键盘上,留下一个微小的、迅速扩散的水渍。屏幕上,那重新“生长”出来的死亡预言,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钎,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反复灼烧。
删不掉。跑不掉。报警?证据呢?一段自己会“生长”的文字?一个在电脑文档里发生的灵异事件?警察只会把我当成疯子关起来,或者更糟——当成一个处心积虑、为自己脱罪的变态凶手!毕竟,老张的“梦游杀人”,这情节本身就太像精心设计的剧本了!
怎么办?怎么办?!
混乱的思绪在恐惧的泥沼中徒劳地挣扎。切断电源?砸了电脑?可那段文字……它已经存在了!它像一枚植入现实的病毒种子,拔掉电源就能让它失效吗?如果它……已经“启动”了呢?
我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房门。仿佛下一秒,那扇薄薄的木板门就会被一只枯瘦的、属于老张的手无声推开……
不行!不能待在这里!这个房间,这台电脑,这个该死的文档……它们都变成了诅咒的一部分!我必须离开!立刻!马上!
逃!
这个念头像最后的救命稻草。我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因为极度的恐慌而变形,带倒了椅子也浑然不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栋楼!离老张越远越好!离这个散发着无形腐臭和死亡气息的鬼地方越远越好!
我甚至来不及换下身上那套被冷汗浸透、黏腻冰冷的睡衣。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手指哆嗦着,好几次才摸到冰冷的门锁旋钮。用力拧开!
“咔嚓。”
门锁打开的清脆声响,在死寂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刺耳。我拉开门,一股混合着楼道灰尘和隐约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涌了进来。走廊里空无一人,声控灯因为我开门的动静而亮起,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狭小的空间,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
安全了?暂时安全了?
就在我一只脚刚要迈出房门的瞬间——
“呜哇——呜哇——呜哇——”
尖锐、凄厉、撕裂夜空的警笛声,毫无征兆地由远及近!像无数把冰冷的钢锯,瞬间锯开了凌晨死寂的空气,也锯断了我刚刚冒头的、一丝侥幸的神经!
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而且,不止一辆!数量极多!警笛声密集得如同蜂群,带着一种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