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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过去,真情演绎

新兰:回到过去,真情演绎

柯兰:回到过去“真情”演绎

婚礼的喧嚣散去后,我和小兰的生活终于步入正轨。

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做了一场漫长又颠三倒四的噩梦,醒来后发现自己非但没有错过什么,反而直接跳到了最甜美的结局。

每天早上,阳光会准时透过卧室的窗帘缝隙,洒在小兰沉睡的脸庞上。她长长的睫毛会微微颤动,像两把精致的小扇子。然后她会在我怀里蹭一蹭,用带着鼻音的慵懒声音喊我:“新一……”

我再也不用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以一个孩子的视角,去嫉妒地旁观这一切。

我现在是工藤新一,是她的丈夫。

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吻她,拥抱她,回应她每一个细微的爱意。

那段作为柯南的记忆,是我绝口不提的秘密。它像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横亘在我看似完美的人生里。我害怕,哪怕只是稍微提及,都会让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产生裂痕。

小兰似乎也默契地从不追问我“消失”的那段时间究竟去了哪里。她只是用她全部的温柔,填补我生命里的空白。

她会记得我所有挑食的毛病,记得我查案时废寝忘食的习惯,记得我喜欢在午后喝一杯加两块方糖的红茶。

她甚至比我自己更了解工藤新一。

这种被全然爱着、包容着的感觉,几乎让我溺毙其中。

直到那天。

那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周末午后。我们窝在沙发里看一部老旧的爱情电影。女主角穿着夏日的连衣裙在海边奔跑,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上擦破了一大块皮。

小兰下意识地“啊”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我笑着捏她的脸:“怎么,想到你了?我记得你小时候也这么冒失,膝盖上留了好大一个疤。”

我说的是实话。那是我记忆里极为深刻的一幕。小学二年级,她为了追一个飞走的气球,在公园的台阶上摔得结结实实。我当时吓坏了,背着她跑了半条街才找到诊所。

那个伤疤,就在她右腿的膝盖上,像一枚浅色的勋章,陪伴了她整个童年和少年。

“是吗?”小兰笑了,眼眸弯弯,像月牙一样,“我都不太记得了。”

“怎么可能不记得,”我来了兴致,伸手去撩她的居家裤,“我看看,你的老伙计还在不在。”

我的指尖触到她光滑的膝盖皮肤。

很平整。

非常平整。

没有一丝一毫的凹凸,没有半点色素的沉淀。光洁得就像一块全新的白玉。

我愣住了。

那个疤呢?

我手指在那片皮肤上反复摩挲,试图找出记忆里的痕迹。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新一,好痒啊。”小兰笑着缩了缩腿,把我的手推开。

“你的疤呢?”我的声音有点干。

“什么疤呀?”她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你说小时候那个?早就没啦,女孩子嘛,新陈代谢快,早就长好啦。”

她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我的心脏却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不对。

绝对不对。

我记得很清楚,高一那年夏天,我们去海边,她穿泳衣的时候,那个疤痕还清晰可见。虽然颜色淡了很多,但绝不是“早就没了”。

这才过去多久?一个人的皮肤愈合能力,可能在短短几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新一?你怎么了?表情好严肃。”小兰凑过来,担忧地望着我。

我看着她的脸,那是我熟悉了十几年的面孔,每一个细节都刻在我的脑子里。可在那张熟悉的面孔下,有什么东西,好像变得陌生了。

我是在多想吗?

也许是柯南的经历让我变得过于敏感,对任何不合逻辑的小事都疑神过火。

对,一定是这样。

我扯出一个笑容,把她揽进怀里:“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家小兰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连个疤痕都舍不得留在你身上。”

她被我逗笑了,在我怀里安心地闭上眼睛。

可我的大脑,却像一台失控的机器,开始疯狂运转。

从那天起,我开始下意识地观察她。

我痛恨自己的这种行为。我就像一个偷窥者,用侦探的挑剔眼光,审视着我最爱的妻子。

然后,我发现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

小兰开始喝黑咖啡。

她从前最讨厌那个味道,说又苦又涩,像中药。她只喝加很多牛奶和糖的拿铁。

现在,她每天早上都会煮一壶黑咖啡,自己喝一杯,给我倒一杯。

第一次她递给我时,我问她:“你什么时候改口味了?”

她端着杯子,很自然地说:“跟你在一起久了,口味也被你同化了呀,名侦探。”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可我记得,我喝咖啡的习惯,是在变成柯南之后,为了熬夜查案才养成的。作为工藤新一的时候,我更偏爱红茶。

这件事,她不应该“记得”。

还有,她开始整理我的书架。

我的书架向来是重灾区,推理小说、案件卷宗、法医报告……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这是我个人的逻辑,乱中有序。

小兰以前从不碰我的书架,她说那是我的圣地。

现在,她会趁我出门,把所有书按照作者的国籍、姓名首字母顺序,排列得整整齐齐。

就像一个专业的图书管理员。

我回家看到焕然一生的书架,心里没有惊喜,只有一股寒意。

这种极致的、冷静的、不带任何个人情感的整理方式,不像小兰。小兰的风格,应该是把她喜欢的、或者我们一起看过的书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那是一种带着温度的混乱。

而不是现在这种,冰冷的秩序。

我开始失眠。

每当深夜小兰在我身边熟睡,呼吸均匀,我却睁着眼睛,一遍遍回想这些细节。

每一个细节单独看,都微不足道,都可以用“人是会变的”来解释。

但当这些细节串联在一起,就构成了一张令人窒息的网。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是不是我记错了?是不是那段黑暗的柯南生涯,已经摧毁了我的部分记忆,让我变得偏执和多疑?

我快要被这种自我怀疑逼疯了。

我需要一个证明。

一个能彻底打消我疑虑,或者,彻底证实我猜想的证明。

机会很快就来了。

园子邀请我们周末去她家的别墅聚会。

“这次服部那家伙也会带和叶过来哦,”园子在电话里嚷嚷,“我们搞个情侣烧烤派对!”

服部平次。

他是少数几个知晓我全部秘密的人。

也是除了我父母之外,最了解“工服部新一”的人。

如果连他也察觉不到任何异常,那就证明,真的是我想多了。

周末,我们驱车来到伊豆的别墅。

服部和和叶已经到了,正在院子里和园子一起准备烧烤架。

“哟,工藤!”服部看到我,露出一口白牙,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你这家伙,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啊,春风满面的。”

他给了我一拳,是我俩惯常的打招呼方式。

小兰跟在和叶身边,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聊着天,很快就笑成一团。

我看着小兰的背影,心里有些紧张。

烧烤开始后,气氛很热烈。

我们喝着啤酒,聊着以前在学校的蠢事。

我悄悄给服部使了个眼色,找了个借口把他拉到一边。

“怎么了,工藤?神神秘秘的。”服部灌了一口啤酒。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直接问他“你觉得小兰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只会让他觉得我疯了。

我必须用侦探的方式。

“服部,”我看着他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问你个问题。你还记不记得高一那年,我们四个一起去滑雪?”

“滑雪?”服部皱着眉想了想,“哦!记得啊!你这家伙滑雪技术烂得要死,还非要逞强,结果摔了个狗吃屎,把和叶笑得肚子疼。”

“对,就是那次。”我点了点头,继续引导他,“那你记不记得,当时小兰为了拉我,也摔了一跤,把手套弄丢了一只?”

“好像……有这么回事?”服部不太确定。

“那只手套,是什么颜色的?”我紧紧盯着他。

这是个圈套。

一个测试。

一个我专门为“小兰”和我自己准备的测试。

服部挠了挠头:“什么颜色……那么久的事谁记得啊。粉红色?女孩子不都喜欢那种颜色吗?”

“你再好好想想。”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想想……”服部仰头看着天花板,过了半晌,他一拍大腿,“啊!我想起来了!是白色的!上面还有一只蓝色的小猫刺绣!因为当时和叶还说,那只猫跟你很像,都是一副臭屁的样子!”

答对了。

完全正确。

我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一半。

看来,有些记忆,是共通的。

我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就突然想起来了。”

我们走回院子。小…兰和和叶正把一盘烤好的鸡翅端上桌。

我走过去,很自然地拿起一串递给小兰。

“小兰,”我笑着问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高一去滑雪,你把手套弄丢的事?”

小兰接过鸡翅,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记得啊,怎么了?”

“那手套,什么颜色的?”

我的问题一出口,院子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园子和和叶还在吵吵闹闹,服部也拿起一串烤肉在吃,没人注意到我们之间这短暂的交锋。

只有我,能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

小兰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困惑,但很快就化作了然的笑意。

“你又在考我啦,新一。”她娇嗔道,“当然是白色的啊,上面还有一只蓝色的小猫,和叶当时还笑话我来着。”

她的回答,和服部一模一样。

每一个细节,都分毫不差。

如果说,之前我的怀疑有百分之五十,那么在这一刻,我的怀疑,飙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太完美了。

完美得就像是……提前背好的标准答案。

一个人可能会记错细节,可能会遗忘。但两个人的记忆,会像复刻一样精准到这种地步吗?

尤其是在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我看着她带笑的眼睛,第一次,从那片清澈里,读出了一丝刻意的伪装。

她不是在回忆。

她是在检索。

从一个庞大的、名为“毛利兰”的数据库里,检索出最准确的答案。

那天晚上,我假装喝多了,睡得很沉。

小兰像往常一样,替我脱掉鞋袜,盖好被子,然后在我的额头印上一个晚安吻。

她身上的香气,还是我熟悉的味道。

可我却觉得无比陌生。

等她睡熟后,我悄悄地起身,走进了书房。

我打开了我的电脑。

我需要更多的信息。我不能再凭空猜测。

我侵入了警视厅的户籍系统。这是违法的,我知道。但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输入了“毛利兰”的名字和身份信息。

屏幕上跳出了她的资料。

照片,年龄,住址,家庭关系……一切都正常。

没有任何异常记录。

我不死心,又开始搜索与她相关的一切。银行流水,通话记录,消费清单……

这些都需要更高阶的权限,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绕开层层防火墙。

结果,依旧是一片空白。

她的生活,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除了和我、和我父亲母亲、和园子这些人的正常来往,她几乎没有任何私人的社交。

没有可疑的电话,没有大额的资金流动,没有任何不合常理的消费。

她就像一个生活在真空里的人。

一个完美得无可挑剔的“毛利兰”。

怎么可能?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生活的瑕疵和意外?

除非……有人在刻意地抹去这一切。

或者说,有人在为她创造一个天衣无缝的身份。

我的后背冒出冷汗。

我关掉电脑,瘫坐在椅子上。

窗外的月光,冰冷地照进来。

我的目光,落在了书架上。

那个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条的书架。

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蹿进我的脑海。

我冲到书架前,开始一本一本地抽查那些书。

我像个疯子一样,翻动着每一页,检查书的夹缝,书的封面和封底。

什么都没有。

我几乎要放弃了。

也许,真的只是我疯了。

就在我准备把最后一本书塞回去的时候,我的指尖,触到了一丝异样的凸起。

那本书是《福尔摩斯探案全集》,我最爱的一本,被她放在了最顶层。

我把它抽出来,仔细地抚摸着硬质的封面。

在封皮的内侧,靠近书脊的地方,有一个非常、非常细微的接缝。如果不仔细用手触摸,根本无法发现。

我的心跳到了极限。

我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沿着那道缝隙,一点点地抠挖。

封皮的硬纸板,被我揭开了一个小口。

里面是中空的。

我把手伸进去,摸到了一个冰冷的、小小的东西。

是一个U盘。

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

我的手在抖。

我几乎是跑回电脑前,将那个U盘插了进去。

电脑屏幕亮了一下,弹出一个对话框。

“请输入密码。”

我尝试了我的生日,小兰的生日,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全部错误。

密码错误三次后,U盘自动锁死,屏幕上跳出一行红色的倒计时。

“文件将在60秒后自动销毁。”

60,59,58……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唯一的线索,就要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盯着那个密码框,大脑飞速运转。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但是“她”认为我应该知道的密码?

不是关于我,也不是关于小兰。

是关于……福尔摩斯。

我把那本书拿了过来。

我突然想起,小兰整理书架的方式。

极致的,冷静的,图书馆式的。

也许,密码和这本书本身有关?

我飞快地翻动书页。

倒计时已经走到了20秒。

我的目光,扫过书的扉页。

上面有这本书的国际标准书号(ISBN)。

一串由13个数字组成的编码。

就像……书的身份证。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那串数字输入了密码框。

19,18,17……

我按下了回车键。

屏幕闪烁了一下。

“密码正确。”

倒计时停止。

一个文件夹,出现在屏幕中央。

文件夹的名字,只有一个词。

“Backup”。

备份。

我颤抖着,点开了那个文件夹。

里面,是几十个word文档。

每一个文档,都用日期和事件命名。

“幼年篇:第一次与工藤新一见面。”

“小学篇:情人节巧克力事件。”

“国中篇:纽约事件始末。”

“高中篇:水族馆约会复盘。”

“关键节点:多罗碧加热带乐园,目标消失。”

……

我点开了第一个文档。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以第一人称的口吻,详细记录了“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从相遇到相识的每一个细节。

不仅仅是事件的描述,还包括了大量的心理活动分析,表情管理,语气控制。

“……见到目标时,应表现出百分之三十的害羞,百分之七十的惊喜。嘴角上扬15度为最佳……”

“……当目标谈论福尔摩斯时,眼神需要流露出崇拜,但不能过分,以免显得虚假。可以适时提出一些看似天真但符合逻辑的疑问,以增加互动性……”

这哪里是什么日记。

这分明是一份……一份详尽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演手册。

一份,关于如何扮演“毛利兰”的说明书。

我疯了一样地点开其他的文档。

越看,我的身体越冷。

我所有的记忆,我所有珍藏的、和她有关的温暖瞬间,在这里,都被一一解构成冰冷的步骤和数据。

我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她应该有什么反应。

我对她第一次告白,她应该如何应对。

所有的一切,都被预设好了。

我像一个提线木偶,在我自以为是的爱情故事里,跳着别人早就编排好的舞蹈。

我拉到最后一个文档。

创建日期,是三个月前。

也就是我变回工藤新一,我们重逢之后。

文档的标题是:

“终章任务:婚姻生活及长期潜伏指南。”

我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小兰穿着睡衣,站在门口。

她没有开灯,只有走廊的光,勾勒出她模糊的身影。

“新一,”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猛地合上电脑,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她看到了吗?她看到电脑屏幕上的东西了吗?

“没……没什么,”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查一个案子,有点头绪,就起来看看。”

她慢慢地走进来,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俯下身,双手撑在我的书桌上,将我圈在椅子和她之间。

她离我很近,近到我能闻到她发丝间洗发水的清香。

“是吗?”她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呢。”

她的手,轻轻地抚上我的电脑。

然后,准确无误地,按下了那个插着U盘的接口。

“比如,这个。”

她将那个黑色的U盘,从电脑上拔了下来,捏在两指之间,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完了。

她全都知道。

她不是在试探我。

她是在摊牌。黑暗像一张有重量的网,把我死死摁在椅子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不对。我的大脑没有空白,它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试图分析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她”。

她的身高,体重,三围,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语调……所有的数据都在我脑中闪现,和我记忆里的“毛利兰”进行比对。

分毫不差。

可我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怎么不说话了?”她往前又凑近了一点,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却冰冷得没有半分温度,“平时那个推理起来滔滔不绝的工藤新一呢?”

她轻轻将U盘放在书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哒”。

那声音,像一把锤子,狠狠敲在我的心脏上。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你……是谁?”

终于,我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这个问题,如此荒谬。我问着和我朝夕相处,我以为自己爱了十几年的人,她是谁。

她直起身子,没有立刻回答。

她转身,走到了墙边,没有开刺眼的主灯,只打开了书桌旁那盏小小的台灯。

暖黄色的光晕,瞬间照亮了她。

还是那张我刻在心里的脸。

还是那双我曾无数次凝望的,清澈的紫色眼眸。

但此刻,那双眼睛里,没有我熟悉的温柔、担忧、或是羞涩。

什么都没有。

那是一种纯粹的,近乎无机质的平静。像两块完美的紫水晶,剔透,美丽,却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

“我就是毛利兰啊。”她开口了,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你爱着的,等着你的,那个毛利兰。”

她每说一个字,我的心就像被凌迟一刀。

“不,”我摇头,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小兰她……小兰她不会这样……”

“哦?”她歪了歪头,这个动作,和档案里描述的“表示疑惑时的标准动作”一模一样,“我应该怎么样?像这样吗?”

她忽然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新一!你为什么要看人家的秘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她的表演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几分钟前我才看过那份“说明书”,我绝对会心疼得无以复加,立刻上前抱住她,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可现在,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太可怕了。

这种情绪的瞬间切换,这种精准到毫秒的演技……她不是演员,她是一个怪物。

“还是说,”她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又恢复了那种无机质的平静,“你更喜欢这样?”

她走上前,弯下腰,双手撑在我的椅子扶手上,再次将我困住。

这一次,她离得更近。

她的脸几乎要贴上我的脸,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皮肤上,带着一丝甜香。

“新一……”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魅惑的沙哑,“我好想你……”

我猛地往后一仰,后背重重撞在椅背上。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够了!”我吼了出来,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了调,“别再演了!”

她看着我剧烈的反应,终于不再笑了。

那张美丽的脸上,流露出一种……类似于“工作完成”后的疲惫和漠然。

“看来,缓冲期结束了。”她站直身体,语气恢复了最初的冰冷,“那么,我们来谈谈正事吧,工-藤-侦-探。”

她刻意加重了“侦探”两个字,充满了讽刺。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是工藤新一。我不能慌。

越是危急的关头,头脑越要清晰。

我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脸上,她的眼睛里,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可什么都没有。

她就像一个披着毛利兰皮囊的机器人,完美,精准,毫无感情。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问,声音沙哑。

“目的?”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啊。任务手册的第一页就写着——接近目标工藤新一,获取其绝对信任,成为其精神支柱,最终,与其建立不可分割的深度绑定关系。”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的U盘。

“也就是,婚姻。”

我的拳头,在身侧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那些案子……”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们交往过程中遇到的那些案子……”

“哦,那些啊。”她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一部分是组织安排的测试,用来评估你的能力和性格。另一部分,是为了增进我们『感情』的催化剂。毕竟,英雄救美的戏码,百看不厌,不是吗?”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我引以为傲的推理,我赌上性命守护的正义,原来,只是一场又一场被精心安排好的“演出”。

我不是什么力挽狂狂澜的侦探。

我只是一个……一个供人测试和观察的小白鼠。

“为什么?”我几乎是在哀求,“为什么要选我?”

“因为你很特别,工藤新一。”她终于正眼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那情绪一闪而过,快到我以为是错觉。

“你的大脑,你的洞察力,你的……天真。对于『我们』来说,你是一件极具价值的,独一无二的『资产』。”

“我们?组织?”我抓住了关键词,“是那些黑衣人?”

她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这是她今晚第一次,流露出计划之外的反应。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U盘里的内容,你都看完了?”

“……最后一个文档,还没来得及打开。”

“是吗。”她拿起U盘,插回我的电脑。

屏幕亮起,她熟练地输入一串我从未见过的密码,解锁了U盘的隐藏区域。

果然,我之前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她点开了那个名为“终章任务:婚姻生活及长期潜伏指南”的文档。

这一次,里面没有密密麻麻的文字。

只有几行简洁的命令。

“第一阶段任务『恋人』已完成,评估等级:S+。表现超出预期。”

“现开启第二阶段任务『妻子』。”

“核心指令:维持现有社会关系,切断目标与FBI、公安等一切不稳定因素的深度联系,潜移默化影响其思维模式,确保『资产』的绝对安全与可控。”

“警告:该资产价值极高,不可替代。若出现失控迹象,授权执行最终预案——『净化』。”

净化。

一个冰冷的词,却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我不用问也知道,“净化”意味着什么。

“所以,”她关掉文档,拔下U盘,放进自己睡衣的口袋里,“你现在明白了吗,新一?”

她又叫我“新一”了。

但这个称呼,再也不会让我感到温暖。

“从今天起,我们的游戏,进入了新的阶段。”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轻轻抚平我皱起的眉头,动作温柔得,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夜里一样。

“忘了今晚看到的一切。忘了这个U盘。”

“明天早上醒来,我还是那个爱着你、为你做早餐的毛利兰。而你,还是那个偶尔会耍帅,但关键时刻永远可靠的工藤新一。”

“我们会是所有人都羡慕的模范夫妻。你会继续当你的名侦探,只不过,有些案子,你不能再碰了。有些人,你也不能再见了。”

她的手,顺着我的脸颊滑下,停在我的脖颈上。

冰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我的动脉。

那是一个充满爱意的姿态。

也是一个,可以随时取走我性命的警告。

“你能做到的,对吧?”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恶魔的低语,“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父母,为了阿笠博士,还有那几个真正的小学生。”

我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她……她连灰原和少年侦探团的事情都知道。

她不是在威胁我。

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输了。

从一开始,我就输得一败涂地。

看着我惨白的脸,和眼中的绝望,她似乎很满意。

她收回手,转身准备离开书房。

“对了,”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我,脸上露出了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又带着点俏皮的笑容。

那是属于“毛利兰”的,独一无二的笑容。

“夜深了,别熬太晚。明天,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柠檬派哦。”

说完,她带上门。

书房里,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那盏台灯,还散发着暖黄色的,虚伪的光。

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

很久很久之后,我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那里,还残留着她指尖冰冷的触感。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我的爱情,我所珍视的一切,都结束了。

侦探工藤新一,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名为“丈夫”的囚犯。

而我的狱卒,我的爱人,我的……妻子。

她叫毛利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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