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来源:首席顾问X囚徒二限,可能还是会延续背景故事吧,脱离背景我就写不下去了)
ooc预警
“他是死亡的渡鸦,引渡我新生的灵魂。”
———
阴森诡觉的宴会上,穿戴整齐的宛若贵族的阿尔瓦百无聊赖的坐在长沙发上
看着宴会里腐烂和崩坏的景色,每个人都沉浸在即将来到的“新生”里,这样的景象他已经见过无数次
红色的月光从窗外斜斜的撒下,照亮了残破府邸外阴森森的灌木丛
一切都是残破,不堪,又弥漫着某种诡异的景象
阿尔瓦淡淡瞥过,正准备收回目光时,被一晃而过的身影吸引
惊鸿一瞥,虽然月光朦胧,他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跳动了一下
即使,他已经没有了心跳
那个人,从身形上看过去,像极了某个冲动的疯子,他那颗死寂空洞的心脏突然被什么灌满,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和幸灾乐祸的情绪支配了他
矜持的阿尔瓦起身,不顾他人投来的异样眼光,走出了宴会厅
剩下众人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虽然不知道阿尔瓦为什么会这样做,却还是感到一丝惊讶,平时像个背景板动也不动的男人居然还会主动离开这个地方
阿尔瓦不知道也并不在乎那些人的目光和想法,自顾自地朝着刚刚看见青年身影的方向走去
等到他回过神时,已经站在月光下了
灌木丛轻轻晃动,阿尔瓦拨开灌木丛,和底下藏着的男人四目相对
他的眼中满是惊恐与惧怕,一张并不大的脸上被恐惧占据
是因为我吗?阿尔瓦低低的想着
“你在害怕什么?”
男人淡漠的声音想在卢卡斯的耳畔,那颗被恐惧和回忆占据的大脑恢复一丝清明
他才看清,眼前的高大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而自己在躲藏在灌木丛中,只不过随着灌木丛的扒开被暴露在男人视线之下
阿尔瓦不动声色打量眼前的青年,身上的衣服被灌木丛中的枝丫划破,露出雪白的肌肤和殷红的伤口,脸上也有细小的伤口,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的盯着自己
看样子是误入的陌生人啊
阿尔瓦想了想,要不要送出去呢?
“先生,您能带我走吗?这里一直有人在追我。”
没等阿尔瓦想好,青年的声音响起,低低的,带着几分恳求与小心翼翼,像一只翅膀受伤的小鸟向天空寻找慰藉
卢卡斯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也不知道那双猫一样的竖瞳在想什么,只是从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种信任,好像自己本就应该和他在一起,而不是在这个该死的宴会上东躲西藏
“行吧。”
阿尔瓦轻轻的答应青年,弯下腰把人打横抱起,突然的失重让卢卡斯惊呼一声,手下意识揽住阿尔瓦的脖颈
阿尔瓦轻轻掂量了一下怀中人,有点轻
借着月光,阿尔瓦得以将怀中男人的样貌看清
如同五雷轰顶,怎么是他?
怀中的男人,正是自己死之前的学生,卢卡斯
呼吸漏了一拍,抱着卢卡斯的手猛的收紧,却在听见卢卡斯轻呼时又骤然卸了力道,此刻的阿尔瓦只感觉怀中人的温度如此滚烫,仿佛要将他燃烧殆尽
他那双向来警惕的猫瞳与怀中人宝石般的蓝眼睛对视着,看不到对方为自己泛起的一丝涟漪
就像陌生人一样平淡
“先生,怎么了?”卢卡斯被阿尔瓦看的心里发虚,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他和自己认识吗?
“没事。只是觉得你有点眼熟。”
“那说不定先生可能认识我呢,我我忘记了好多事情,也忘了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只知道自己好像是来寻找新生的。”
卢卡斯本不应该和一面之交的陌生人说怎么多,可是心中漫起的巨大恐慌和悲伤,好似他如果现在不多说点话,以后就再也和对方说不了话了一样
听了卢卡斯的话,阿尔瓦眸光暗了暗
新生,在这里是个禁忌,可又无时无刻发生
在这座荒诞诡谲的破败府邸里,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新生”
在对着新生的期盼中死亡,在幻境中灭亡
一个又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带着满意的微笑成了灌木丛的养分
他们看不见破败的府邸,看不见隐藏在表面的绝望,他们怀揣着梦想死亡
那你又是为什么而来?
阿尔瓦看着卢卡斯,半响才开口
“嗯。”
简简单单一个嗯字,表示阿尔瓦知道了
卢卡斯能感觉他对方似乎不想与自己闲聊,于是默默闭上了嘴
那些从刚踏进宅邸就一直在抓捕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时消失殆尽,好像是被男人发现的那一刻
四周静得只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声,卢卡斯被阿尔瓦抱着,却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
心中升起莫大的恐惧,他又轻轻将耳朵贴近男人的胸口
没有心跳
恐惧像毒蛇顺着肌肤相贴的温度差爬满卢卡斯
控制不住的颤抖让阿尔瓦停住脚步,低头看向那个抖若筛糠的男人
“你怎么了?”
卢卡斯不说话,只是一昧的把头塞进对方的衣服里,试图挡住自己,像鸵鸟把头插进土里一样,徒劳无功
“你在害怕?”
阿尔瓦突然感觉有意思极了,卢卡斯无论是刚和自己遇见时,还是后来学有所成,亦或是爆炸前与自己争论时,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恐惧,永远都是意气风发和志得意满
揭露了对方鲜为人知的一面,给这个死去已久的男人带来一种极大的满足感
这个密码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阿尔瓦好心情的勾起嘴角
“我不会害你的。”
时间磨平了恨,也磨平了爱,阿尔瓦说不清现在自己的感受
像乌鸦发现一颗闪闪发光独一无二的宝石,像猫捉到一只自愿停留的鸟儿
他好心情的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道一直不带一丝情感的男声,被染上笑意,沾惹上一丝活人气息,落在卢卡斯耳边如同春风拂过种子,再次生根发芽
这样的声音,好像在哪听到过
好像又没有,卢卡斯不记得了
心中蔓延的恐惧随着男人好心情的声音淡下去几分
自己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呢?好像是去救一个人,好像是想回到过去,如果有时间逆转的方式,我想回到过去
卢卡斯轻轻叹了一口气,回忆像被焊死的牢笼,怎么样也不能从外破开
“嗯。”他轻轻的应了一声,轻飘飘的如同随时会被风吹散般
强行回忆的后果便是头像针扎一样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似乎要从头疼到骨髓,疼到心脏,似乎要把那颗跳动的心脏杀死,剖出,赔偿个一个人
是谁?不记得了,忘记了
阿尔瓦感受到怀中人轻轻的叹息声,和因为疼痛而颤抖的身子
不动声色的加快了步伐,来到了他在这种府邸的家
说是家,其实只是一个小房间,放着基础的沙发,床,一张长长的桌子上放满了乱七八糟的纸张
屋檐挡住了红色的月光,也挡住外面诡谲的气息
卢卡斯被轻轻阿尔瓦放下,他慢慢挪到沙发上坐着,疼痛使得他面色苍白,冷汗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你怎么了?”阿尔瓦语气难得透露出几分关心
“头疼。”
卢卡斯不住的用手指在太阳穴处轻轻按压,眉间是化之不去的阴郁与痛苦
阿尔瓦翻翻捡捡,终于在一堆纸张下面翻出一包止痛药
这是一个绝症女人送给他的,在她临死之前,笑着把止痛药给了阿尔瓦,她以为自己会迎来新生,可是没有,那具尸体最后还是腐烂,连白骨都被风化,一吹就散没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止痛药,眼睛平静无波的看向卢卡斯
“这里有药,虽然不知道过期没有,但是有总比没有好,你要吃吗?”
卢卡斯点了点头,从阿尔瓦手中接过药,扣出几粒,仰着头,眼也不眨的一口囫囵吞下
苦涩的药味侵占每一寸口腔,苦的卢卡斯眼泪花都冒出来了
“好苦。”他忍不住开口吐槽,眼前忽的被递过一杯温水
“清清味。”
卢卡斯接过水杯,仰头喝光,或许是药主人身份特殊,药效发作的很快
卢卡斯在药的作用下昏昏欲睡,眼睛已经阖起,正准备进入梦乡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
睁开眼,一个药箱被递到眼前
“你身上都是伤口,不处理一下吗?”阿尔瓦保持递药箱的姿势不变,语气还是那样平平淡淡,听不出一丝波澜,像一潭死水,与之前带着笑意的声音判若两人
“嗯,谢谢你。”卢卡斯接过药箱,打开,里面有市面上常见几种药品
卢卡斯有些不好意思,几乎全身都有擦伤和刮伤,如果要上药的话,势必要在男人眼前脱掉衣物
可是他们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到可以坦诚相见的程度
想了半天,卢卡斯脸都想红了,却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阿尔瓦看着他脸上两抹可疑的红晕,开口问到
“嗯…能不能麻烦您回避一下,您在这我可能不太好涂药。”
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卢卡斯才开口请求,声音抖的不像话
人家好心救了自己,安全了之后自己却要把他驱赶到外面去,这太不地道了
阿尔瓦从未想过这一点,看着眼前人红透的脸庞,好心情似乎重新降临
“好。”他点头应下,出了房间门
卢卡斯看着男人出去,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脱下沾了血和脏污的衣服,用药膏轻轻的涂拭身上的伤口
飞速的处理好四肢和躯干上的伤口后,卢卡斯试图自己涂抹背上的伤口
答案是徒劳无功
他沮丧的趴在沙发上,药膏随着他几次失败的尝试被涂抹在了沙发上
要不不涂背上了吧,总不可能让那个男人来帮忙吧
卢卡斯沮丧的想着,正准备穿上衣服,可看着那摊脏污肆意作乱的衣服
便又产生了几丝退意,但又无可奈何,总不能不穿吧
正要认命的捡起衣服套回身上时,门被敲响
洛伦兹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却像救世主一样,拯救了纠结的卢卡斯
“你需要帮忙吗?我这里有干净的衣服。”
“嗯,麻烦您了。”
卢卡斯趴在沙发上,用摊子盖住自己,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从门口进来的阿尔瓦手中的衣物
阿尔瓦看了一眼他,很快就移开目光,衣服被他放在了沙发一角,转身出去了
卢卡斯磨磨蹭蹭的穿上衣服,发现居然刚好合适,包括贴身衣物
哇塞,他的眼睛是尺子吗?
卢卡斯不知道的是,他在房间里左右挣扎的时候,一墙之隔的阿尔瓦也同他一样
只不过一个是在挣扎要不要穿上脏了的衣物,另一个却站在命运的分岔路口,选错将万劫不复
自己应该怎样做?阿尔瓦从未如此迷茫
他靠着墙上,仰头看着那轮从始至终沉默的血月,沉默的照亮这片黑漆漆的土地
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手掌狠狠攥紧,却又无力松开
矛盾和自我厌弃,像荆棘一样爬满男人的身躯,紧窟男人的心
死亡像一场下雨,淅淅沥沥的下在阿尔瓦心里,对死亡的恐惧后知后觉的覆盖到他的身上,那头柔顺的长发再也回不来,那个光明磊落的教授再也不能出现在讲台上,再也不能从事陪伴自己的事业
阿尔瓦迟钝的感到了后悔,如果再来一次,他不会这样做了
死掉之后,他失去了所有意识,他思考的能力都没有,近乎绝望的被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纯黑空间
没有声音,没有画面,没有思想
度日如年真正的写照,无时无刻发生在他的身上
直到神明让他死而复生,他与众多和自己一样的复活者,在这幢别墅里
等待每一个人走向必定的结局
他闭上的眼睛重新睁开,黄色的竖瞳在月光下格外亮眼
不知什么时候,一枚硬币出现在他攥紧的手心
如果主观思维无法抉择,那便交给命运,命运是什么,我便接受什么
阿尔瓦不想再挣扎些什么,那些残存的少年般的冲动,早随着两次爆炸和十余年等待,死在了那口黑黢黢的棺材中
命运被抛起,在空中翻转,又落下
如同新生般令人期待
正面便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反面则变成回忆的奴隶,困在过去
硬币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声炸响,阿尔瓦低下头去看
那枚古朴的铜色硬币,正直直的立在地上
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是没有选项的未来
而未来,正在书写
阿尔瓦突然笑了,神明啊,命运既定的路线到底是什么呢?
他转身离去,不再看地上的硬币哪怕一样,硬币也就这样立着,像一颗破土而出的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