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吃饭之后,杨少卿和何运晨仿佛被按下了工作加速键。两人各自在的轨道上高速运转,常常是深夜归家时对方已睡,清晨出门时对方未醒。偌大的公寓,倒像是成了两人轮流使用的休息站。
某个深夜,杨少卿难得比何运晨早到家,正靠在沙发上处理邮件。听到开门声,她头也没抬:
杨少卿过年那几天,能空出来吗?具体哪几天?
何运晨扯开领带,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
何运晨年三十到初八,应该能清出来。
杨少卿嗯。身份证和护照给我一下。
何运晨虽疑惑,但累得无心多问,从包里翻出证件递过去:
何运晨给。
证件被收走,再无下文。高强度的工作吞噬了时间,何运晨很快将这事抛诸脑后。
直到年三十下午。
何运晨刚结束最后一个庭前会议,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出律所。一辆熟悉的车精准滑到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杨少卿戴着墨镜的侧脸。
杨少卿上车。
何运晨以为他来接自己回家,上车之后就开始睡觉
车子汇入车流,直奔机场。直到舱门关闭,何运晨才从杨少卿递来的行程单上看到目的地——雷克雅未克,冰岛。
何运晨冰岛?!过年去?不是回家吗?爸妈那边……
杨少卿摘下墨镜,调整座椅准备休息
杨少卿问过了。他们嫌冷,组队去三亚了。
她侧头看他
杨少卿还说这几天,就当……补我们的蜜月。
何运晨蜜……蜜月?
无数念头闪过,却敌不过汹涌的困倦。看着身边闭目养神的杨少卿,他失笑摇头。
行吧。
他放弃思考,放平座椅,拉下遮光板。引擎的轰鸣成了最好的白噪音,他瞬间沉入黑甜梦乡,直到飞机降落在冰岛清冽的寒风中。
冰岛冬日的阳光苍白刺眼,寒意瞬间穿透衣物。何运晨冻得一激灵,彻底清醒。杨少卿已利落地围好厚围巾,将蓬松的羽绒服塞进他怀里
杨少卿零下七度,穿上。
驶向酒店途中,车窗外是覆着薄雪的黑色火山岩,荒凉壮美。办理入住时,何运晨才发现,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外,正对着他曾赞叹过的哈尔格林姆教堂。玄武岩柱状的教堂高耸入云,在铅灰色天空下肃穆而奇异。
杨少卿看了眼表:
杨少卿饿吗?预约了Old Iceland Restaurant,主厨推荐是冰岛羊排,也有你喜欢的海鲜。
简单休整后,两人步行出门。平日行色匆匆,此刻难得放缓脚步。两人在空旷神圣的教堂内部驻足,管风琴沉默矗立,何运晨举着手机拍个不停。漫步至色彩斑斓的哈帕音乐厅,几何玻璃幕墙折射变幻天光,像一块巨大水晶。何运晨在幕墙前停下,拉着杨少卿拍下合影。
傍晚,在
杨少卿这也能算美食?
的轻微吐槽声中,何运晨坚持拉着她排队买了雷克雅未克著名的Bæjarins Beztu Pylsur 热狗。站在寒风里,捧着简单的热狗,烤洋葱和特制酱料的香气混合着冰岛的冷空气,竟格外美味。杨少卿皱着眉咬了一口,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把他被风吹乱的围巾又掖紧了些。
晚餐在预定的餐厅享用新鲜的冰岛海鲜。
回到酒店,何运晨正感慨行程完美,杨少卿却指了指阳台。推开门,一个私密的露天温泉池氤氲着热气,蒸腾白雾在寒夜中格外诱人。
杨少卿换上浴袍。水温39度,泡半小时驱寒,有助于缓解肌肉疲劳。
她的语气像在发布健康指南,但微红的耳廓在夜色中隐约可见。
何运晨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笑意蔓延开来。他踏入温暖的池水,仰头望向深邃夜空——虽无极光,但繁星点点,清冽空气沁入肺腑。身边,杨少卿正小心翼翼试探水温。
这一刻,长途飞行的疲惫、工作的重压,都消散在冰岛的寒风与温泉的暖意之间。
杨少卿简单说着后面几天的行程安排
杨少卿今天坐飞机累了,早点休息,明天后天还是有点赶
何运晨可是我在飞机上睡多了,现在很兴奋,怎么办呀,少卿~
听着何运晨意有所指的话,杨少卿突然脸色绯红
何运晨你安排这些辛苦了~放松一下~
杨少卿不,不用了吧……明天还要出门……
何运晨我来就行了,然后……都听你的,可以不?
杨少卿……那你……快点……
抱歉,这个不听你的,当然了,这句话他没有直接说。
水波轻漾,蒸腾的白雾温柔地模糊了窗外的教堂轮廓,也包裹了池中悄然升温的暖意。
………………
小何日记:这次是真的反攻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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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岛的行程安排是我朋友给我看了旅行社的宣传单定的,然后具体的描写,我花钱请他吃了顿饭听他给我叭叭的。毕竟我没去过,所以肯定有不严谨的地方,就当我的私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