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雨总带着缠绵的湿意，林深趴在飘窗上看雨时，发梢被人轻轻攥住。顾衍声刚洗完澡，水汽漫过他线条分明的下颌，浴巾松垮地搭在腰间，水珠顺着肌理滑进凹陷的腰窝。
顾衍声“看什么这么出神？”
他弯腰在林深颈后烙下一个湿热的吻，带着沐浴露的雪松清香。
林深指尖点了点楼下的玉兰树：
林深“去年你说这树活不成了。”
如今那树倒开得热闹，粉白花瓣被雨水打落，在青石板上积成薄薄一层。顾衍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忽然笑了：
顾衍声“就像某人说再也不跟我说话，结果赖在我床上三年。”
林深耳尖发烫，转身去拧他胳膊，却被反剪双手按在软垫上。顾衍声的吻落得又急又轻，从唇角到耳垂，再到锁骨处那粒淡粉色的痣——那是他去年留下的，当时林深疼得眼眶发红，却咬着唇没让声音漏出来。
林深“别闹，”
林深推他的肩，声音带着气音，
林深“晚上张阿姨要来。”
顾衍声这才悻悻松开手，却故意在他胸口蹭了蹭：
顾衍声“她女儿下周结婚，让你去当伴郎。”
林深拢了拢敞开的睡衣：
林深“我才不去，上次当伴郎被灌了三瓶红酒，是谁把我扛回来的？”
顾衍声“是我，”
顾衍声低笑，指尖划过他腰侧的痒肉。
顾衍声“也是我帮某人洗的澡，顺便看了全程。”
林深抓起抱枕砸过去，却被他稳稳接住。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夕阳穿过云层，在地板上投下金灿灿的光斑。顾衍声忽然从抽屉里翻出个丝绒盒子，打开时里面躺着对素圈戒指，铂金的光泽在光线下流转。
林深“不是说等秋天再……”林
深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顾衍声“等不及了，”
顾衍声执起他的左手，将戒指轻轻套进无名指，尺寸刚刚好。
林深“上周去老宅，王妈翻出本相册，说这是你十五岁时在菩萨像前许的愿。”
相册摊在膝头，某页用红绳系着张泛黄的便签，是少年林深歪歪扭扭的字迹：
林深“希望能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字迹被泪水晕开了边角，显然当年写的时候动了真情。
林深的眼眶忽然热了。他早忘了这回事，却记得那年冬天，顾衍声把自己的围巾拆下来给他围，绕了三圈还剩长长的穗子；记得他把唯一的烤红薯掰了大半给别人，自己啃着硬邦邦的窝头；记得他在巷口把欺负人的混混揍得鼻青脸肿，回头却对他说“别怕”。
顾衍声“那时候你总躲着我，我还以为你讨厌我。”
顾衍声替他擦去眼角的湿意，指腹带着薄茧。
林深“谁让你总板着脸，”
林深吸了吸鼻子。
林深“有次我想给你送感冒药，结果你跟同学说‘那小子真麻烦’。”
顾衍声失笑：
顾衍声“那是怕他们起哄，故意说的反话。后来药被我藏在枕头下，都潮了还舍不得扔。”
暮色漫进房间时，张阿姨带着女儿江合来了。小姑娘看见林深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睛亮得像星星：
江合“林哥，你跟顾总真的在一起啦？我爸说你们是模范情侣呢！”
林深刚要说话，顾衍声已经揽住他的肩，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林深“下个月领证，到时候请你吃糖。”
张阿姨笑得合不拢嘴，拉着林深说悄悄话：
顾衍声“上次年会你当众认下关系，我们这些老员工都佩服你。顾总那天回去就给全公司发了奖金，说‘我家小朋友受委屈了’。”
林深愣住了。他一直以为那天顾衍声生了气，毕竟被当众指着鼻子骂，换谁都忍不了。却没想到那人转身就用自己的方式，替他撑腰。
晚饭后送客人出门，顾衍声忽然把他按在玄关的墙上亲。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吻得又深又缠绵，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
顾衍声抵着他的额头喘气，喉结滚动。
顾衍声“其实那天我怕你后悔，怕你觉得跟着我，要受太多委屈。”
林深摇摇头，踮脚回吻他的下巴：
林深“有你在，就不算委屈。”
卧室的台灯是暖黄色的，顾衍声在看新能源项目的报表，林深趴在旁边翻旅游杂志。忽然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停了，抬头便撞进双含笑的眼睛里。
顾衍声“在看什么？”
顾衍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林深“想明年去冰岛看极光，”#林深指着杂志上的照片，林深“听说能在冰屋里泡温泉。”#
顾衍声翻过一页报表，语气轻松：
顾衍声“好啊，我让助理把年后的行程空出来。”
林深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连跟他单独待在办公室都紧张，如今却能这样自然地规划未来。那些曾经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身份、流言、顾虑，好像都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被磨成了绕指柔。
顾衍声忽然放下笔，
顾衍声“对了下周去拍婚照，王妈说要穿她年轻时做的那件旗袍。”
林深“什么旗袍？”#林深好奇。
顾衍声笑：
顾衍声“就是你总夸好看的那件月白色的，她早改好了尺寸，说等你穿呢。”
夜深时，林深被窗外的虫鸣吵醒，身边的人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地落在他后颈。他转过身，借着月光看顾衍声的睡颜——眉骨很高，睫毛很长，嘴角微微翘着，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忽然想起年会那天，苏晴晴举着手机喊“你们是兄弟”时，顾衍声把他护在身后的样子；想起合同被弄脏时，他毫不犹豫解雇苏晴晴的样子；想起在老宅沙发上，他红着眼说“别推开我”的样子。
原来爱从来都不是藏着掖着的，是明目张胆的偏袒，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是把所有的尖锐都收起来，只对你温柔。
林深悄悄凑过去，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吻。顾衍声似乎被弄醒了，迷迷糊糊地把他往怀里带，声音含混：
顾衍声“再闹就天亮了。”
林深“不闹了。”
林深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着他的锁骨。
林深“顾衍声，我爱你。”
黑暗中，他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然后是一个带着睡意的吻，落在他的发旋：
顾衍声“我知道。”
我知道，从五年前你躲在楼梯间哭，我把大衣给你披上开始；从你偷偷往我抽屉塞糖，我假装没看见开始；从你说“好”的那个瞬间开始，我就知道了。
窗外的月光温柔如水，虫鸣渐歇，只有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在寂静的夜里，跳着相同的节拍。
余生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是这个人，就算是柴米油盐的琐碎，也会变成最动人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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