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清晨，凌墨霄睁开眼时，身侧床铺已空。床头柜上摆着温热的牛奶和三明治，压着一张便签：【公司晨会，午餐前回。】
他慢吞吞坐起身，拿起手机。屏幕干净得过分。
吴桉宪的头像沉寂在列表最下方，上次对话停留在两周前。
“奇怪？”凌墨霄皱眉，“小狼崽转性了？”
幽幽蹦出来：“宿主，他可能是内疚吧？毕竟那‘复活禁术’的假消息是他告诉你的，差点害你被云绯绑走……”
“不可能。”凌墨霄打断它，“云绯绑架我的事，白玄璃肯定封锁了消息。吴桉宪没那个本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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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指向下午一点。厨房里飘着糖醋排骨的香气，凌墨霄盯着咕嘟冒泡的砂锅，眉头越拧越紧。
开个会要四小时？
他拨通白玄璃的电话。背景音嘈杂喧闹，混着商场广播的电子音。
“在哪？”凌墨霄问。
“刚下班，”白玄璃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喘息，“在商场。”
“商场？”凌墨霄挑眉，“家里缺什么？”
“给你买西装。”
西装？他一个连别墅大门都出不去的人，要西装干什么？难道……白玄璃最近迷上了什么奇怪的play？
“今晚‘野鸢旅社’有妖界酒会。”白玄璃像是猜到他心思，补充道，“我得去，估计凌晨结束。”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你……一个人在家行吗？”
凌墨霄嗤笑：“有什么不行？我又不是小屁孩。”
“西装买好了。”白玄璃不容置疑，“必须去。午饭不白做，我马上回。”
电话挂断。凌墨霄盯着砂锅，心口莫名一跳。白玄璃带他去公开场合？这疯子……该不会是想……
“宿主！”幽幽尖叫，“他这是要官宣啊！带你去妖界顶流趴体！宣誓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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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桌上，糖醋排骨油亮诱人。白玄璃吃得慢条斯理，凌墨霄却有些心不在焉。
“激动了？”幽幽调侃。
“闭嘴。”凌墨霄在意识里回怼。他确实没想到上次仓库绑架后，白玄璃居然还敢放他出门。
深灰色西装送过来时，凌墨霄挑眉。剪裁精良，面料挺括。他换上后，镜子里的人肩宽腿长，收窄的腰线将身形勾勒得利落挺拔。
白玄璃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紫瞳深处掠过一缕暗光。
幽幽：“叮！白玄璃好感度+1%！当前8%！宿主，他看你屁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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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鸢旅社”水晶吊灯倾泻如瀑。凌墨霄踏入宴会厅的瞬间，呼吸一窒。
人形，兽耳，羽翼，鳞尾……形形色色的妖族穿梭其中。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烈酒气，以及若有若无的妖力波动。
“上古妖族四大家。”白玄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平稳，“实力由低到高——”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远处一群雪白狐尾摇曳的身影：“九尾狐，云家。”
凌墨霄瞳孔微缩：“云绯……”
“变异种。”白玄璃语气淡漠，“天生一尾，在族内备受排挤。”
目光转向另一侧。几位身着火红长袍的男女，发间点缀着金羽，眉眼高傲：“凤凰，宴家。”
再远处，几位身形魁梧的男子，额生玉角，周身萦绕祥瑞之气：“麒麟，黎家。”
最后，白玄璃的视线扫过全场，紫瞳微眯：“龙族，公孙家——没来。”
凌墨霄敏锐地注意到，除了龙族，其余三家的年轻子弟竟都主动上前与白玄璃寒暄。态度恭敬，甚至带着几分讨好。
“白先生，许久不见。”云父携夫人走来，目光落在凌墨霄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这位是……新收的宠物？”
云母掩唇轻笑：“人类当宠物，倒是稀罕。就是不知……听不听话？”
凌墨霄抬眼，银灰色的瞳孔淬了冰：“二位是云绯的父母？”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难怪教出个绑架犯。怎么，儿子被关禁闭不够，父母也想进去体验体验？”
云父脸色骤变：“你！”
白玄璃突然伸手，揽住凌墨霄的腰，将人往怀里一带。掌心紧贴腰侧，热度透过西装面料灼烧皮肤。
“我的伴侣。”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周围，“凌墨霄。”
死寂。
下一秒，恭维声潮水般涌来！
“原来是凌先生！失敬失敬！”
“白先生好眼光！凌先生一表人才！”
“二位真是般配！”
云家父母脸色铁青，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狼狈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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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霄小声在白玄璃耳边嗡嗡嗡：“伴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凌墨霄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白玄璃违心道：“帮你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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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玄璃被几位大妖缠住谈事。凌墨霄独自走到露天餐厅，指尖断断续续地敲着香槟杯。
白玄璃到底什么身份？连上古妖族都对他毕恭毕敬……
“霄哥！”
肩膀猛地被拍了一下！凌墨霄火气“噌”地上涌，他最讨厌别人在他思考的时候打断他！
回头却撞进一双湿漉漉的狼眼里。
吴桉宪！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吴桉宪一头扎进他怀里，嚎啕大哭：“霄哥！我想死你了！”
崭新的西装瞬间被眼泪浸湿一片。周围目光聚焦，凌墨霄头皮发麻，拽着人躲到角落：“怎么回事？”
“白玄璃他威胁我！”吴桉宪抽噎着，“说我再找你，就扒了我的狼皮！他还……还怀疑我喜欢你！”他委屈地瞪大眼，“我拿你当亲哥啊！”
凌墨霄一愣：“所以你换手机号……”
“卡都掰了！”吴桉宪抹了把泪，“就怕他找我麻烦！”
“那今天你怎么来了？”
“跟我小叔来的。”吴桉宪指向不远处一位身形高挑、气质温润的男人，“吴宇笙，我爷爷的养子。”
话音未落，吴桉宪情绪激动，头顶“噗”地冒出两只毛茸茸的银灰色狼耳，尾巴也焦躁地甩动着。
凌墨霄叹了口气，习惯性地伸手揉他耳朵。指腹陷入柔软绒毛，轻轻捏了捏耳尖。
“呜……”吴桉宪舒服地眯起眼，尾巴摇得更欢了。
“你们在干什么？”
冰冷的嗓音自身后响起。白玄璃不知何时出现，紫瞳死死盯着凌墨霄放在狼耳上的手。
他身侧，吴宇笙也沉着脸，目光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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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厢里，气压低得能结冰。
白玄璃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后视镜里，凌墨霄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为什么和他大庭广众搂搂抱抱？”白玄璃终于开口，声音绷紧。
凌墨霄睁眼：“他是我弟弟。”
“24岁的弟弟？”白玄璃冷笑，“需要摸耳朵哄？”
凌墨霄转头看他：“那你呢？凭什么威胁他？凭什么管我和谁亲近？”
白玄璃喉结滚动，那句“因为我喜欢你”几乎冲口而出，又被强行咽下。他深吸一口气：“……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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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只开了一盏夜灯。凌墨霄背对着白玄璃躺下，被子裹得严实。
身后传来窸窣声响。冰凉的、覆盖着细鳞的蛇尾悄无声息地探进他被窝，轻轻搭在他腰上。
“你……”凌墨霄身体一僵。
“凉快。”白玄璃的声音闷在枕头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夏天抱着……舒服。”
凌墨霄没动。蛇尾的触感光滑微凉，鳞片边缘有些硬，硌着腰侧的皮肤。确实凉快……但也确实扎人。
幽幽：“叮！白玄璃好感度+2%！当前10%！宿主，他这算不算……毛遂自荐？”
黑暗中，凌墨霄无声地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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