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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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门锁“咔哒”一声弹开，凌墨霄走出来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换上了一身挺括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银灰色的瞳孔像蒙了一层薄冰，平静无波。
餐厅里，白玄璃已经摆好了早餐。不再是清粥小菜，而是几样精致的广式点心，水晶虾饺、豉汁凤爪、还有一小碟淋着酸甜酱的炸春卷。
他站在桌边，看见凌墨霄出来，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他。
“尝尝？”他拉开椅子，声音放得很轻。
凌墨霄脚步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碟炸春卷，没说话，径直坐下，拿起筷子。
他夹起一个虾饺，白玄璃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看着他咬开虾饺，看着他咀嚼，看着他喉结滚动咽下食物。
“味道怎么样？”白玄璃问，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还行。”凌墨霄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标准得像在参加商务宴请，“谢谢。”
客气，疏远，滴水不漏。
白玄璃眼底的光暗了暗，他沉默地坐下，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
餐厅里只剩下碗筷轻微的碰撞声，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
幽幽在凌墨霄脑子里啧啧有声：“宿主，你这演技，奥斯卡都欠你十座小金人！瞧瞧把人家蛇妖给整不会了！不过……你确定要这么玩？好感度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凌墨霄没理它。他吃完最后一口，站起身：“我去公司了。”
“嗯。”白玄璃应了一声，看着他拿起车钥匙走向玄关，才低声补充，“晚上……早点回来。”
凌墨霄脚步没停，只留下一个冷淡的背影。
凌氏集团的气氛更加凝重。凌墨霄刚踏进办公室，吴桉宪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狼耳朵气得直抖。
“霄哥！出事了！”他把平板电脑重重拍在桌上，“‘佩华游龙’单方面宣布终止与我们所有在谈项目！还有，我们刚谈好的三家下游供应商，今天早上同时发函，说原材料供应紧张，要无限期延迟交货！操！这他妈绝对是公孙夙那老东西搞的鬼！”
屏幕上，“佩华游龙”的官方声明措辞强硬，直指凌氏集团“管理混乱，信誉存疑”。吴桉宪气得眼睛发红：“这老王八蛋！明摆着要封杀我们！霄哥，现在怎么办？好几个项目资金链都要断了！”
凌墨霄看着屏幕，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却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公孙夙的报复来得又快又狠，这是要逼他低头？还是要逼白玄璃就范？
“查清楚是哪几家供应商反水。”凌墨霄声音冷静，“联系备选供应商，价格可以上浮10%，但交货期必须保证。另外，通知财务部，启动应急资金预案。”
吴桉宪一愣：“霄哥，备用供应商成本太高了！而且应急资金……”
“照做。”凌墨霄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资金的事，我来想办法。”
吴桉宪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到嘴边的抱怨咽了回去，重重点头：“好！我马上去办！”他转身要走，又停住，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回头，压低声音：“霄哥，白玄璃……他怎么说？这事他不能不管吧？毕竟是他爹搞出来的！”
凌墨霄抬眼看他，银灰色的瞳孔里没什么温度：“我的事，不用他管。”
吴桉宪张了张嘴，看着凌墨霄拒人千里的样子，最终把话憋了回去，只是眼神里对白玄璃的不满又深了一层。他转身离开，关门时发出不小的声响。
办公室里只剩下凌墨霄一人。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幽幽的声音适时响起：“宿主，公孙夙这招釜底抽薪够狠啊！凌氏现在就是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白玄璃那边……你真不打算求援？”
“求他？”凌墨霄扯了扯嘴角，带着一丝自嘲，“然后呢？让他用更大的代价去跟他父亲对抗？欠他更多？”
幽幽：“话不能这么说嘛……你们现在好歹是‘伴侣’关系……”
“假的。”凌墨霄打断它，声音冰冷，“一场交易而已。”
别墅里，白玄璃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公孙夙”三个字。他盯着那名字看了几秒，紫瞳深处翻涌起冰冷的戾气，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你到底想干什么？”白玄璃的声音像淬了冰，没有一丝温度，“几千年前就说好了，桥归桥，路归路。现在跑来搅乱我的生活，有意思？”
电话那头传来公孙夙倨傲的冷笑：“搅乱？白玄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没有公孙家嫡系的身份，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一条上不了台面的蛇妖！谁会把你放在眼里？要不是看在你身上还流着我的血，你以为你能有今天？”
白玄璃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泛白。
公孙夙的声音充满了鄙夷：“更可笑的是，你居然公然宣称和一个人类是伴侣？还是个声名狼藉、靠囚禁妖兽取血发家的人渣！一个普通暴发户的儿子！白玄璃，你丢得起这个人，公孙家丢不起！”
“他是什么人，轮不到你来评判。”白玄璃的声音压抑着暴怒，一字一句，“我的生活，更与你无关。公孙夙，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底线？”公孙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一个血脉驳杂的混种，跟我谈底线？白玄璃，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要么乖乖滚回龙族，接受家族的安排。要么……就看着你那个小情人，和他那点可怜的家业，一起灰飞烟灭！”
电话被狠狠挂断。白玄璃猛地将手机砸在墙上！昂贵的手机瞬间四分五裂！他胸口剧烈起伏，紫瞳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周身妖力不受控制地逸散，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出细小的冰晶。
混种……血脉驳杂……
这些词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他心底最深的伤疤。他母亲，那条修为低微的虺蛇，当年就是被这些所谓的“高贵血脉”逼得走投无路……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不行。现在还不能彻底撕破脸。公孙夙的势力盘根错节，硬碰硬只会连累凌墨霄。
他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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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凌墨霄准时推开别墅的门。客厅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白玄璃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出锅的松鼠桂鱼，金黄的鱼身上淋着红亮的酸甜酱汁。
“回来了？”他声音温和，仿佛下午那通电话从未发生，“洗洗手，吃饭吧。”
凌墨霄看着桌上摆着的糖醋排骨、菠萝咕咾肉，还有那盘明显是刚学的松鼠桂鱼，脚步顿了一下。他没说话，沉默地洗了手，坐下。
一顿饭吃得依旧沉默。白玄璃不时给他夹菜，都是酸甜口的。凌墨霄机械地吃着，味同嚼蜡。他能感觉到白玄璃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观察和不易察觉的讨好。
“公司的事……”白玄璃放下筷子，斟酌着开口，“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凌墨霄回答得飞快，语气平淡，“我能处理。”
白玄璃看着他低垂的眼睫，紫瞳深处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被掩去。他沉默片刻，换了个话题，声音放得更轻：“以后……我能换个称呼吗？”
凌墨霄抬眼看他，眼神带着询问。
“总叫你凌墨霄……太生分了。”白玄璃的声音有些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叫你……霄霄？或者……阿霄？”
“随你。”凌墨霄垂下眼，继续吃饭，语气听不出情绪。
白玄璃看着他冷淡的侧脸，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放在桌下的手微微蜷紧，最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饭后，凌墨霄径直回了主卧。白玄璃收拾完厨房，也跟了进来。两人洗漱，上床。凌墨霄背对着白玄璃躺下，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白玄璃看着他紧绷的后背，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环住他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他能感觉到凌墨霄身体瞬间的僵硬和抗拒。
“别……”凌墨霄的声音闷在枕头里。
白玄璃的手臂僵在半空。黑暗中，他紫瞳里的光黯淡下去，带着受伤和不解。他沉默地收回手，躺平，看着天花板。
空气安静得可怕。
过了很久，久到白玄璃以为凌墨霄已经睡着了，才听到他极轻极轻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不易察觉的妥协：
“阿璃……”
白玄璃的身体猛地一震！紫瞳在黑暗中骤然睁大，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
凌墨霄没再说话，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像是真的睡着了。
白玄璃却再也无法平静。他维持着僵硬的姿势，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声音。那一声“阿璃”，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他心底激起了滔天巨浪。
幽幽在凌墨霄脑子里幽幽地叹了口气：“宿主，你这招……杀人诛心啊！不过，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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