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我叫林小霉，今年二十五，社畜一枚。此刻正躺在ICU里，心电监护“滴——滴——”，声音拖得老长，像老板催命微信。呼吸机罩子扣在我脸上，活像外卖盒的保鲜膜。医生护士来回跑，可我耳朵里只剩手机“叮咚”一声。
——叮咚！
【对话】
老板（微信语音，外放）：林小霉，请假条写好了没？客户下午要方案，你拍个照发群里！
林小霉我（张嘴，说不出话，心里骂）：我都快凉了，你还管PPT？
护士小姐姐（掀我眼皮）：瞳孔散了，快叫主任！
林小霉我心里：别啊，先让我把微信退了，免得死后聊天记录被围观。
【旁白】
结果没等我回消息，心跳线变成直线。我飘起来了，真·飘。回头一看，床上那脸惨白，口红都掉渣，丑得我想给自己P图。
【对话】
黑无常。黑无常（掏小本本）：林小霉，阳寿二十五，死因——熬夜+咖啡+穷。
白无常。白无常（打哈欠）：最近加班猝死的太多，KPI都快刷爆了。
林小霉我：两位大哥，通融一下？我双十一尾款还没付。
黑无常。黑无常：少废话，跟我们走。
【旁白】
我脚尖离地，被他们一左一右夹着，像拎外卖袋。走廊风呼呼，ICU的门“砰”地关上，医生护士继续忙，没人发现少了个我。电梯直达负十八层——嗯，医院没这楼层，但地府有。
【对话】
林小霉我：电梯里咋还有广告？“孟婆汤新品，第二碗半价？”
白无常。白无常：营销无处不在。
黑无常。黑无常：到了，地府大厅，自己取号。
【旁白】
大厅比春运火车站还挤，鬼头攒动，号票飘得跟雪片似的。我抓到一张B2333，前面还有八百八十八位。
【对话】
林小霉我（踮脚）：前面那哥们脑袋都没了，还咋排队？
无头鬼（捧脑袋）：用下巴刷码，一样能叫号。
林小霉我：……服了。
【旁白】
等了仨小时，终于轮到我。判官坐高台，脸比老板还臭，翻着一本比我命还厚的账簿。
【对话】
判官（推眼镜）：林小霉，生前欠款——阳间花呗三千，阴间利息滚到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冥币。
林小霉我：夺少？我死都死不起？
判官：油锅还是挖矿，自己选。
林小霉我：有没有第三选项？
判官：有，打工。
林小霉我：打工？我在阳间都卷成麻花，死了还打工？
判官（指旁边招聘广告）：阴间外包，五险一金，包投胎不包复活。
林小霉我：……
【旁白】
我还没来得及吐槽，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
【对话】
金不换。财神爷（墨镜、金链、拖鞋）：小倒霉，跟我走，工资日结。
林小霉我回头：你谁？
金不换。财神爷（亮工牌）：天庭驻阴间分行，编号888，官方认证。
判官（翻白眼）：又来抢人。
金不换。财神爷（冲我勾手指）：你阳间没攒下钱，死了帮我攒功德，双赢。
林小霉我：万一是传销？
金不换。财神爷：传销能给你开阴阳通手机？最新款，支持5G+鬼联网。
林小霉我：……行吧，反正烂命一条。
【旁白】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按了手印，红泥太黏，像火锅店芝麻酱。合同飘在我眼前，金光闪闪八个大字——《阴间外派员聘用书》。
【对话】
林小霉我：一百年？违约金十个亿？
金不换。财神爷（拍我肩）：别怕，干得好提前转正，还能给你爸妈烧别墅。
林小霉我：成交！谁让我是孝女。
【旁白】
他甩给我一只“阴阳通”手机，界面跟某宝一模一样，首页推荐：孟婆汤、忘川水、功德彩票。下方聊天群“地府打工魂”已经99+消息。
【对话】
群里——
孟婆。孟婆：新人爆照！
牛头：欢迎第00438号倒霉蛋。
马面：今晚团建，奈何桥蹦迪，报销忘川船票。
林小霉我：……地府也团建？
【旁白】
财神爷拎着我后脖领子，嗖地一下，像电梯直达奈何桥。桥边真开了一家星巴克，招牌写着“StarGhost Coffee”。
【对话】
店员（僵尸妆）：小姐姐，孟婆拿铁要几分糖？
林小霉我：全糖，我怕苦。
金不换。财神爷（递工牌）：别墨迹，先去打卡，今天有KPI。
林小霉我：第一天就KPI？
金不换。财神爷：地府不养闲鬼。
【旁白】
我端着孟婆拿铁，站在工位前——一张奈何桥栏杆当桌子，电脑是纸糊的，但屏幕亮得晃眼。第一份任务单已跳出：
【任务详情】
客户：程序员张伟
遗愿：永久删除浏览器记录
奖励：900冥币+1星好评
备注：记录中含违法关键词，删除难度三颗星。
【对话】
林小霉我：违法关键词？我懂了，小电影。
金不换。财神爷：别废话，阳间中关村，走你！
【旁白】
他一脚把我踹进传送门，我“咻”地掉回人间。ICU的墙还在滴水，但我已经站在中关村电子城门口，身边人来人往，没人看得见我。
【对话】
林小霉我（搓手）：第一次任务，稳！
程序员张伟（半透明，飘我旁边）：姐，快！那台电脑要卖了！
林小霉我：淡定，姐是专业的。
【旁白】
我冲进二手店铺，老板正跟人砍价。
【对话】
老板：五百块，不讲价。
林小霉我：兄弟，赊账行不行？
老板：你谁？
林小霉我（掏出阴阳通，给他看“阴间执法”电子证）：阴间质检，这台电脑涉鬼隐私，依法没收。
老板：？？？
我抱起电脑就跑，老板在后面追了三条街，最后被一辆灵车别停——司机是白无常兼职。
【旁白】
我蹲在马路牙子，电脑开机，密码界面弹出。
【对话】
张伟：密码是我生日。
林小霉我：你生日几号？
张伟：忘了。
林小霉我：……
【旁白】
我只好掏出“黑客小符咒”——财神爷给的道具，往键盘上一贴，自动解锁。浏览器记录一拉，好家伙，列表比我家电费账单还长。
【对话】
林小霉我：你一天看八百遍“如何一夜暴富”？
张伟（羞涩）：还有“如何不上班”。
林小霉我：全选，删除，清空回收站。
系统提示：是否永久删除？
林小霉我：是！
下一秒，电脑蓝屏，接着黑屏，最后“滋啦”一声，冒青烟。
【对话】
张伟：姐，你把它弄死了？
林小霉我：没事，魂还在。
我戳戳电脑，一缕灰烟飘出，化成张伟的虚影，对我竖起大拇指。
【任务完成提示】
奖励900冥币到账，附带五星好评：删得干净，下次还找00438。
【旁白】
我咧嘴笑，一回头，却发现自己手臂上多了一道细细的金粉裂纹，像瓷器裂缝。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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