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宋璟昱来到了练习室。刚刚还闹腾的练习室现在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他低垂着眼, 安静地走到练习室最角落的空地,放下自己的包。一个洗得发白、边角磨损的旧运动包,与成员们光鲜的装备形成刺眼的对比。
"好了,孩子们!开始练习吧。”慧琳老师把他安排在Scoups的位置上,替代着原本属于Scoups的part,每一次音乐响起,每一次队形变换,成员们都有意无意地与宋璟昱保持着距离。走位时,衣角都尽量避免触碰;需要互动的部分,目光刻意回避;轮到他唱崔胜澈的part时,练习室的气氛会瞬间降至冰点,只剩下他清冷而精准的声音。
实力确实如代表所说,无可挑剔。舞蹈动作干净利落,力度控制精准,唱功扎实稳定。但这种完美带着一种机械般的冰冷感,缺乏情感,也缺乏与团队的呼应。他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精准地完成着自己的任务,却无法融入整个系统的“人”的互动。
“ONYX ,你的动作完成度真的很好。但是,我看不到你对音乐的热爱,只看到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在舞动。”你自己好好思考一下,这种程度是不行的。慧琳老师说完便离去。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像是在记忆中搜寻着什么。几秒后,他猛地睁开眼,身体瞬间启动。不是SEVENTEEN任何一首熟悉的歌,而是一段极其基础、甚至有些枯燥的体能训练动作组合——高抬腿、开合跳、深蹲、俯卧撑……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到刻板,每一次发力都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狠劲。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白T恤,紧紧贴在年轻而绷紧的背脊上。巨大的练习室里,只有他沉重的喘息声和身体拍打地面的闷响,固执地、格格不入地响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成员们陆续离开去吃晚饭,没有人叫他。练习室空旷下来,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镜子里那个重复着单调动作、汗如雨下的身影。窗外,首尔的霓虹早已亮起,映照着冰冷的玻璃。当墙上的时钟指针划过凌晨两点,他终于力竭,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胸口剧烈起伏,汗水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第二天,舞蹈排练。编舞老师演示着新曲《Fear》的复杂走位和队形变换。宋璟昱被安排在队形的最后方,一个几乎被镜头忽略的边缘位置。音乐响起,十二个人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开始运转,默契流畅。轮到宋璟昱加入时,他努力跟上节奏,但动作的生涩和位置的陌生感让他显得格外笨拙。一个需要与权顺荣交叉换位的动作,他慢了半拍,位置判断失误,肩膀直接撞上了正专注于自己部分的权顺荣。
“嘶……”权顺荣踉跄一步,眉头瞬间拧紧,眼神像刀子一样剐过来,毫不掩饰其中的烦躁,“看着点路!别挡道!”
宋璟昱立刻道歉:“对不起,顺荣哥!我……”话没说完,权顺荣已经烦躁地转身,重新投入到舞蹈中,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其他成员的目光扫过他,带着无声的责备和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宋璟昱站在原地,脸上血色褪尽,手指紧紧抠着裤缝。他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排斥墙,因为他的一次失误,变得更加厚实冰冷。